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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梦录

时间:2023/11/9 作者: 散文 热度: 15282
宋长征

迷城

梦境地:东北某市,或一座未知城市。短暂的离开,归返,却距离老家很近。一个人从城市的那端走过来,依稀记得似曾相识的道路;但是一边又恍惚着,怕迷了路。人物:一个年少时的女同学,叫小吧。心里想着,要不要喊小一起来,又怕找不准路被她笑话。干脆,独自一人穿越长长的街道回来了。回到老家,小也在,在我家,见面无话,只是相视一笑。小留着齐耳短发,白裙子,素花。

  再次入梦,还是那座城市的某个地点,仍是似曾相识的街道,一条大道通南彻北,两旁是错落林立的楼房,店铺上有牌匾,有的大门口有两只威严的石狮。天空是阴沉的,铅色,偶有稀薄的光射过云层。北京的地坛也搬了过来,一些树皮皴裂的松树和刺槐树,朱漆大门,门旁是灼灼桃花。还有一座典型的城市大学,是小所在地才有的,高大的门柱,上有英文书写的学校名称。有悔意,没能带她一起来。路遇一辆高大机车,发动机轰鸣,大胡子司机头上勒有红色方巾,操一种不知名的语言,一看就是在喊要不要坐车。闪身躲过,并不理会大胡子的好意或恶意。最后到了一个景点,类似阿拉伯建筑,左边是山野,漫野花开,看不到枝叶。右边是一座老旧的楼房,逼仄的胡同,进去,是一片宽敞的夜市,灯影疏离,热气蒸腾的烤肉,各种悬挂在路旁的旅游纪念品叮当作响。就摸手机,想跟小说:打车来吧,也就半小时车程,来了还能玩一会儿。

飞越人间

梦境地:作协组织的采风地点。可能是一座山里的村庄,也可能只是一个景点。我是一个不善与人相处的人,很多人一起出去,进行所谓的采风,我自己一个人先偷偷溜了出来。在下坡处,人就飞了起来,或者说跳跃,很长跨度的跳跃。离开人群,就上了另外一条路,看似高大的门牌楼,轻轻一纵身,就可以飞跃过去。天烟青色,碧绿的野草,葱郁的树林。接着到了一个更为神奇的地方,无数株刺槐树,高大蓬勃,白中透绿的花朵盛开,香气水样弥漫。像史前,原生,安静。于是想要拍下来,给一个人看。那人是一个远方的女子。趁着飞身而起,人在空中飘浮之际,从顺手带着的帆布袋中取出手机,却怎么也打不开机。唉,就算了,等到再见时亲口告诉她吧。

  更多、更深、更绿的野草出现,更高、更密、花开得更好更多的刺槐树出现。天空由烟青色渐变为铅色,以及一些彩色云块。更重要的是,面前出现一座破旧的古战场遗迹。牌楼,烽火台,大理石的台阶,青砖墙……想着拍下来任何一张照片,都会成为经典,也一定会讨那位远方女子的欢心。现在,到了更深的林地,飞跃的过程中,知道来时路,但不确定是否能够成功原路返回。继续向前。遇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说要同行。然后又走过来一个小姑娘,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小姑娘应该是本地人,昨天就曾看见我在村里走动。后来跟我一起到了居住地,听我说有关书的事情,《人鼠之间》《红与黑》等等,双手托腮,很入迷的样子。她说她家有黑鹤,可以给我抓两只来,炖着吃。并没有想吃黑鹤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玩,就跟着小姑娘来到一片河滩地。没有水,但并不干枯,水草长得丰润,有开或未开的荷花,有一小块一小块的庄稼地,风吹过来,青碧的叶子绿波一般。发现了一艘渡船,上去,身体稍微扭动,就能指挥渡船爬坡上岸。这才觉得天色明朗一些,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口。我对小姑娘说:你要把我送回居住地。她说:那你一定要允许我去你们住的地方,听你说书的事情。就答应了,也就醒了。

狗大王

梦境地:老家。和儿子一起回家(此处年纪不明,儿子十几岁,我也十几岁的模样),可能是上学回来,也可能是打工返乡。从一个叫高庄的村子,沿着村前那条河,肩上斜挎一只书包。此前,遇见村里一个叫石头的堂兄,在田里摘毛豆,看见我,手里攥着一把毛豆,说他的父亲——也就是我大伯——去世了。此次返乡,身上背着的书包里就装了几本书,可能就是第一次出远门打工在旧书市场买的掉了书皮的《论衡》和一本鲁迅艺术学院出版的书法篆刻书。出高庄,沿着河道走,面前出现的事物颇有西方古典意味:古堡、奇形怪状的树木,和一些高低错落的房屋。忽然,有几只蹦蹦跳跳的兔子出现,接着出来了一些小狗。小狗们停下来,站在那里看,眼睛骨碌碌转,好像有话要说。

  须臾,从旁边的洞穴里,钻出来一条大狗,一看就是狗大王。狗王长发飘飘,有美髯,披风衣。打躬,问我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接着地点转向一个类似教堂或古堡的地方,在门前的开阔地,我和狗们开战。那只狗王挥动手中的战戟,指挥一帮狗子狗孙展开车轮战,试探,挑衅。我仿佛知道它们不过是色厉内荏,明白它们是一些玩具狗的变形。它们眼睛望向狗王,一个个又冲向我发动攻势。只有肩上的书包可作武器,但是效果明显,狗子狗孙一个个败下阵去,汪汪叫着,簇拥在狗王周围,一脸委屈模样。我并不恋战,只是为了揭穿它们的把戏,冷笑了几声离开。去参加堂兄父亲的葬礼。梦醒,窗外有一阵风扑打着窗户。

死去与活着

梦境地·一:老家村前的小河。人物:我和童年的伙伴小Z。去河里捉鱼,小Z 站在河岸上的柳树下,睁圆了眼睛,像有风吹过,撩起她光净额头上的刘海,脸如圆月。树绿着,草青着,一个脚窝里能摸到一条鲫鱼,甩上岸。小Z 笑着跳着,捡进鱼篓里。一时兴起,嫌摸鱼太慢,换成两根小棍撑起的渔网,想要捉起更多的鱼。一不小心走进一个深坑里……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死的时候,周围是璀璨的光芒,很温暖,灵魂出窍,一点点向上飞升。在高过树梢的时候,还在想:小Z 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哭? 并没有,小Z 姑娘还是那么高兴,笑着跳着,等待着,等我再次把鱼甩上岸。

  梦境地·二:未知城市。人物:长大后的童年伙伴小Z。去了一个地方,像是一起去打工,但属于高级一些的工种,或者是去一座未知的城市做特务工作,总之是很保密的那种。在酒店,看见许多人,天很冷,我和小Z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小Z 在一边打电话,安排好双人房间。我去一个地方填类似表格的东西。填完后去食堂,人多得挨挨挤挤,找不到小Z,心里着急,到处找。这时酒店发生了恐怖事件,一些人在拼命向外逃。我开始着手调查,仍不见小Z,并忘记了她的手机号码,没有人知道小Z 在什么地方。我现在的使命是监视当下情况,酒店是一个封闭的类似城堡样的建筑体,有人说它将要炸毁。除我之外无人察觉,焦急显而易见。楼内一家杂货店的女主人,在办理入住手续。恍惚记得叫什么西海岸高级酒店,小Z 操一口流利的俄语进来,我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了。像是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干什么都在一起,时间无止无休。模模糊糊快要醒了,想等到那个叫小Z的姑娘一起吃饭。

蛇衣

梦境地:未知。人物:我跟另外两人(或者我不是我,是别人)。去了一所很大的学校,像是一家私立学校,那种军事化管理的中学。里面看着无人。我想,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有教育基地,有宽阔的体育场馆,还有一个沉默的女人,不知什么身份,也可能是校长夫人。进去很深,可能学校放假,人很少。但七拐八拐,猛然闯入一个地方,很多人在里面鬼鬼祟祟,看见一个壮汉正拖着和我同行的一个人,弄去地下室。心想坏了,这里面太不正常,就赶紧出去。过了一会儿,那壮汉追上来,我就跑,还看见那人带着两把铁锤。学校很开阔,像建在一片荒野里。路上遇见几个孩子,都讳莫如深,没人说话。我知道他们是被严格管束的。其中有一个孩子肯告诉我内幕,说这是一个黑势力团伙。那个壮汉追上来,才知道我(不一定是我)会功夫,两人打了起来,对方处于下风,只有被戏弄的份。

  之前还去了一处所在,有一个女人,一个池塘,好像是学校的私产,就在大门入口旁边。那个女人好看,肤色较黑,身着丝质汉服,很自然地跃入池塘,赶出来一条蛇。才知道池塘里有很多蛇,池塘边都是彩色的蛇蜕。那女人笑着,不说话,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许多蛇蜕连接在一起,面积很大,还有一间房那么大的织布机,很多蛇蜕连在一起就成了华丽的布匹,都是原始花纹。女人用此设计服装。还有一个女孩,应该是助理。设计好的服装华美,大概是结婚礼服。这些天然花纹的蛇皮布料衣服真好看,透明,平展,各不相同。

  再说即将跑出来的我,那个手持双锤的壮汉被我制服,丢在一边。那个向我透露内情的小孩,忽然脸色大变,一看是校长追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枪。我原来并没害怕,但是看见枪还是谨慎了。带着那个学生赶紧离开,校长在后面追,估计怕伤了学生,一直没有开枪。

  应该是学校大门口,更惊奇的一幕出现。我爬上了一座垒砌起来的巨石群,躲在上面。上面很窄,长满苔藓,有点滑。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上面玩。我上去后,跟他们套近乎,说谁有手机借我一下,准备用来联系自己人,喊人增援。一个胖些的少年说他有,问我给多少钱,我说五千。巨石群上有一个钟楼,阴暗,潮湿,我在等那个少年给我手机。可是那个孩子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在跟另外一个少年商量怎么拖住我。原来这个孩子是校长的儿子,被我制服的是校长的弟弟,在看管校园的是校长夫人,那个养蛇女不知什么身份(或许是和校长有关的身份暧昧的女人)。那个少年并没有给我手机,而是在巨石群钟楼上打电话给他父亲,也就是那个校长。

  行踪暴露,我却内心笃定。看门的年轻人和校长一起,把我包围在钟楼上,我挟制住那个少年,枪声响起,子弹嗖嗖乱飞。不大会儿,看见校长被看门的年轻人制服,反绑着双手,原来那人是早早安插的卧底。我的身份也才露出水面,是某个特警中队专门派来协助调查这个黑学校的。这时的我还不是我,好像还是另外一个人。

  这里面应该还有长长的前情。我们村东边的田地、河沟,学校就建在河沟旁边,附近荒草丛生。我们一家人在旁边忙碌收麦、打场,母亲也在。日子清苦而清晰。我似乎就是从一个乡下小子成了一个隐藏起身份的特警。这算是一次捣毁黑学校的任务。学校里面似乎在做一些不法事情,比如制造毒品,虐待儿童,充作童工。

疯了

梦境地:某个废弃的国营机械加工厂。我是一个不明性别的老年疯子,在一家大型机械厂的一个隐秘入口处窥探。没有人,就我自己,看到一个虚掩的门,门口杂草丛生,院内有一株老柿子树。我打开门进去,周围的一切开始改变,一堵墙上出现一个缺口。而年老的、作为疯子的我,正开始变得年轻,青春勃发。从缺口处进去,左边是废弃的厂房,右边是一所子弟小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是老师;另外一个矮个女人,是裁缝,正在拿着一件时尚成衣向那个老师献殷勤。(我隐约觉得这两个女人之间有非同一般的情感。)

  这时的我,从开始感觉自己是女疯子,现在才知道是男性身份(女装打扮)。我恢复了从前的酷帅模样,悄悄靠近女老师,女老师长发,西式小皮衣,紧身黑裤。我知道自己曾经和这个女老师有过一段漫长的故事;还知道女裁缝也对女老师有暧昧心思,只不过那是属于回忆性的一部分……我疯了之后,机械厂也开始衰败,工人离去,学校不复存在,就剩下空荡的厂房,冷冰冰的生锈的机械。

  我又回到了那个入口——一堵墙的缺口处,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身份应该是原机械厂的小头头或骨干或叉车工),拿一根铁棍戏耍我,我掉进一个废弃的被移走机械的深坑,有油污、砖头、水泥块。他打我,我一边躲闪,一边伺机逃走。四周无人,深坑上方,有一个机械臂,他试了下按钮,还可以落下。机械臂上有一块圆铁,旋转着压下来。我无路可逃,身上也没力气,只能骂着,随手捡砖头水泥块丟他,但丢不到。那人狞笑着离开,并没停止机械臂的意思。

  这时空旷处好像有人发现,可能是留守厂子的人,在喝止那个男人。(隐约知道,我掌握了他的一些秘密,诸如和某个女工有过情史,或曾经倒卖过工厂里的机械或产品,无非是他想要灭口。)我在无奈、绝望、生无可恋的同时,看见几个人。有人蓬头垢面在翻拣垃圾堆里的废铁、破烂;有人眼神茫然地在废弃的厂区走来走去;有人和我一样成了疯子,穿着长衣衫手舞足蹈……

  我还是那个疯子,知道机械厂和很多人的秘密,瞬间记起,又瞬间遗忘了自己的情史。厂区外面是一块宽阔的麦田,而厂区像一艘因搁浅而被废弃的游轮。

电影厂

梦境地:老家附近的一家凋敝的电影厂。高墙大院,一溜房屋,墙上漆着类似部队大院的那种绿。大门紧闭,我翻墙进去,透过窗户看见那种老式的放映机,还有一盘老式电影胶片放在上面。印象中价值几十亿的电影厂,现在值不了几个钱,都让一帮人拆的拆了,卖的卖了。心急如焚,想着要保留一些老物件作为纪念,谁如果再来拆卖,我还有一把猎枪,直接把他崩掉,誓死也要捍卫,而残留的胶片好像是《猫和老鼠》系列。

  另外,那座大院,绿树成荫,环境实在是好,尽管房屋破旧,但还是坚固整齐。这时墙外还有一位朋友,女性,就想告诉她:方圆也就剩下这么一座老厂了,说啥也不能让人给毁了。隔墙说话,让她帮忙想办法,说要不要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一下,总要给后代留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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