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受限是令人忧伤的,比生计受限更令人忧伤的,是精神世界活性的萎缩与坍塌。如果说新的一年文学有什么任务的话,那任务就是:留住精神世界里的活性。
想起有一年乘车在四川的莽莽大山里奔驰,那是我较早地见识原始森林的一次外出。车窗并没有开,但车里渐渐弥漫起特殊的气息,我想那气息一定来自窗外的森林。那气息是纯净的——纯净里带着混合物,这混合物在此群山亿万斯年而获得某种秩序,于是又归于纯净。在车里,我就被这样有密度的纯净气息浸泡着。同行的朋友说,附近有熊猫。
一种古老生物一直繁衍到现在,生存环境未发生剧烈变迁是至关重要的。而环境得以良好维护,依靠的是两种内在的能力:一是自生,一是自净。概而言之,就是活性。活性的前提,是生物多样性——多样性保持了生机,多样性维持着奇妙的平衡。
近年,我一直看重写作者的语言自治能力,其实,个体的语言自治,所造就的正是文学的多样性,也就是文学的活性。文学活性的受益者,不仅仅是不同审美趣味的读者作者,它最大的受益者,是共同语。共同语因接纳文学的活性,而获得不停向着未来生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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