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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莫忘

时间:2009/5/24 作者: 古吉吉 热度: 85502

  (一)
  
  意识巷子的混乱时,苏雨栀已经走到近旁。一群男生围攻一个男生的现象,在这里已经司空见惯。血腥味让苏雨栀纨感到不能忍受,她掉转头,准备离开,抬头时才看到站在自已面前的男生。
  
  他衣衫不整,头发潮湿,汗水顺着肌瘦的脸颊滴下来。就那个样子一动不动地用身体挡住苏雨栀的去路,姿势坚决,无庸置疑。
  
  良久,他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雨栀把视线下移,他的手上还沾有斑点的血迹,略略翘了翘嘴角,就侧身绕过他,不加理会继续离开。几步之遥时,她突然回头,对着仍立在原地的男生粲然一笑,我姓苏,我的名字是苏雨栀。
  
  男生的唇开始上扬,直达到一种无缺的美。他抬起手臂,用食指掠过额前的长发,说,苏雨栀,以后没事不要往这里跑,危险呢。
  
  (二)
  
  盛夏的广玉兰在炽热的太阳下如鱼得水的绽放,花红叶绿的枝枝蔓蔓间,不知名的小雀子叽叽喳喳的飞窜。惊起大朵的云团。
  
  天空高远,如同年少时的梦想,单纯到睁眼就看一看见。
  
  软底的球鞋踏在凸凹的石子地面上时,阳光大方地泻满了苏雨栀的肩膀。刚洗过的头发湿湿的搭在肩头。有种粘稠的触感。
  
  接着,她又看到他了,那个在巷子里打架的男生,那天他问了自己的名字。
  
  黑色的日韩T恤,黑色的长裤。少了大汗淋漓的狼狈,年少的男生阳光下显得分外枪眼。
  
  男生不出所料地再次截住自己的去路。苏雨栀停下来,望着他,模样相当无奈,你,又打算问什么呢?
  
  寂静的午后,有不知好歹的麻雀从头顶飞过去,扑楞的翅膀扇起一小片清凉。
  
  男生哈哈笑起来,真有意思,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呢?
  
  苏雨栀挑起眉毛,上次问我名字的神经男生,难道不是你么?
  
  男生煞有介事的地点了点头,是我啊,怎么不是我。不过这次我可不是来问你问题的。
  
  苏雨栀满腹的疑惑,不是问问题?
  
  男生说,是啊,不是问问题,我是来请你办个事。
  
  什么事?
  
  做我女朋友的事。
  
  (三)
  
  男生名字叫做乔林。是高二年级臭名昭著的混混王。他和他的表姐白茸被称为混世双星。
  
  面对这样男生的告白,苏雨栀的回答令人大跌眼镜。
  
  她说,恩。
  
  下午放学,乔林就载了苏雨栀到了城外,时已至夏,满野的油菜花已然凋下,只剩下饱饱的油菜籽,青油油的,很利索的美。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风吹过男生的头发,凌乱得如无人修理的杂草,漫天遍地的荒芜。
  
  苏雨栀侧过头去,问,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男生一怔,尔后,哈哈大笑。
  
  如果那时,我们彼此告诉彼此,那些隐藏的记忆,或许,就不必这么辛苦地继续。可是,他们说,有了遗憾,就没有如果。乔林,我们没有如果。所以,我们只能犯错。

                                                                                       ——苏雨栀
  
  (三)
  
  高中的生活总是不肯平静的,需要一波一澜才肯真实。
  
  乔林被通报了白纸黑字贴在通告栏里,连他一起的是他平时形影不离的几个兄弟。因为苏雨栀看到的那次斗殴,被打的那个男生,破了耳膜,学校发出通知,斗殴参与者,每人赔偿医药费7000元。
  
  乔林拉拉看着通告的苏雨栀,说,走吧。
  
  苏雨栀突然转过头问,你有多少钱?
  
  乔林拉着她的手突然松开了,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生气,但他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音节都不曾发出。
  
  苏雨栀固执地站在原地,乔林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小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足够的钱来爱你,但是我有足够的心意,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可以给你幸福。
  
  乔林的家并不富裕,也许还很拮据。苏雨栀也只是偶尔听人提过他有一个病弱的弟弟,母亲常年有病,家中所有开支全靠父亲一人的收入。可是他为什么宁肯到饭馆去打小工,也不肯向掌有大笔存款的自己张囗一援。
  
  苏雨栀一直都没有告诉乔林,她在和父母去附近的酒店里庆祝哥哥生日的时候,看到他了。而那时,他正好穿着酒店的工作服。
  
  (四)
  
  乔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学校了,手机关机,问他的兄弟也是个个不知。甚至连那个他曾经做过短期工的酒店都去了,仍然一无所获。于是打听了他的地址,颠簸几十里来到这里。
  
  乔林的家住在郊外,四周是碧水长天,景色极美,只是,苏雨栀低头查看,自己白色的鞋子已然灰浊。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的妇女,苏雨栀猜想着大概是乔林的母亲,就忖度着叫了一声伯母。
  
  妇女有些惊骇,顿了顿,说,你是?
  
  我是他的同学。我来找他有点事。
  
  他也好久未和家中联糸,听乔林母亲的口气,对于儿子的久不归家已经习以为常。
  
  苏雨栀有些尴尬的退了出来,刚说出,再见。就定住了身形。
  
  眼前的男生有着和乔林相似的神情,只是眉目间要较乔林多一些婉转和忧伤。
  
  苏雨栀目不转睛地盯着进门的男生,他的眉,他的眼,都和记忆里那个刻骨铭心的影子,一一重合,分毫不差。
  
  男生对着僵直的苏雨栀礼貌地笑笑,挤身进来,对着送苏雨栀出来的乔林母亲叫了一声,妈。
  
  苏雨栀的泪,刷的下来,她道声,抱歉,飞身离开。
  
  (五)
  
  进门的男生是乔林的弟弟乔漠。
  
  苏雨栀因了一面缘现而苦苦找了一年的男生。心灰意冷时,却绝地逢生,忽然遇见。
  
  苏雨栀初次见到乔漠时,他正对着柜台上的几块表细细挑选。店内清冷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深邃得好像不能被提起的记忆。只看一眼就痛楚难忍,如同千年或着万年都无法变更的诺言。
  
  那天,苏雨栀本是陪着好友一块儿买礼物的,却在看到乔漠时把这些忘得彻底。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她竟情不自禁地尾随而出。一直到他上了公交车,仍是不舍地站着,看着公车绝尘而去。
  
  在店内挑选礼物的好友转身不见了她,火急火撩地寻来时,她仍立在那里,呆若木鸡的表情骇到了好友。
  
  好友问,你是着魔了么?
  
  那时的她多想回答说,是啊,我着了魔,着了一个关于一见钟情的魔。
  
  可现在,那个魔出现的时候,她却不敢向前收服。只想起那句话,爱情是一个不知什么时间会实现的诅咒。
  
  (六)
  
  乔林在消失了十几天后又回到学校,苏雨栀问他,你去哪儿了。
  
  他怔忡一会儿,如水的暖流在疲惫的脸色上,你知道吗?小雨,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过问我的事情。
  
  苏雨栀心里突的疼了一下,似乎他喜欢她,是一件多么辛苦和寂寞的事情。
  
  她还是说了,乔林,以后不要这样了,你的妈妈和你的弟弟,他们都需要你。
  
  乔林蓦地睁大眼睛,他使劲的扳过她的肩,一脸的惊讶,你去过我家了?
  
  苏雨栀点点头。
  
  乔林的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说,苏雨栀,即使打死我,我也不想叫你看到我的贫穷。
  
  苏雨栀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并不爱却被他深爱的男生,心痛地失了知觉,失了味觉,分不情那个是爱,是被爱,还是去爱。
  
  乔林,我要如何让你知道我的无奈,如果爱情可以主宰,我又何尝不想我看到的那个乔漠是你。因为你太苦,而我又太不自主。
  
  我们相遇好像是一场的连开场都不得来不及有的错误。
  
  这错误,也许真的是一个诅咒。
  
  (七)
  
  课间的时候,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抬眼,是白茸。
  
  起身随她去了教学楼后的林里,已经预料到会发生,所以在一个耳光落到脸颊上时也并不是那么疼痛。
  
  白茸,眼前跋扈的女生,果然光彩夺目。
  
  一年前的哥哥流着血,在自己的眼前,说过,小雨,别恨白茸。她其实,很可怜。
  
  一年前的白茸,领着一群同样飞扬跋扈的男生,在人迹罕至的小巷,群殴了哥哥。而哥哥只是在自己生日那天,想要邀请自己爱慕已久的女生白茸去参加自己的生日PARTY。
  
  一年后的白茸,在学校的无人地带,拼尽全力给了苏雨栀一个耳光。她说,不要为你那懦弱的哥哥争回些什么。苏雨栀,我记得你。你要是伤害了乔林,我会要你十倍的还回来。
  
  苏雨栀不发一言,除了脸上潺潺的泪水,再也无法说出什么来反驳眼前不可理喻的人。
  
  要知道,她口中懦弱的男生,即便因此转了学,也从未恨过她。他只是告诉过自己目睹那场斗殴的妹妹说,不要恨她。她很可怜。
  
  (八)
  
  我们总要面对那些不曾错过的人,或者已经错开的事实。
  我决定对你坦白,乔林,抱歉,我无法在最纯粹的爱里掺入虚假,那是最痛苦的自我惩罚。
                                                         
                                                                                              ——苏雨栀
  
  苏雨栀拨通了乔林的电话,乔林,我们结束吧。
  
  线那端是良久的沉默,沉默长得苏雨栀的心都开始颤抖。终于乔林开口了,他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乔林出现时的模样让苏雨栀大吃一惊,满脸的胡碴,眼球里的血丝密密麻麻。
  
  他疲惫极了,生活的步步紧逼,让他失掉了扮酷的力气。生话再不肯给他宽松的待遇,就像现在,他苦苦喜欢了那么久的女生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向他提出分手。
  
  我做错了什么?他问。声音像是被死神扼住,死亡一样的沙哑。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有了喜欢的人。苏雨栀平静地说。
  
  谁?乔林的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
  
  说出来,说出来。苏雨栀拿不定。也许痛的深了,就会痛的短了,那么乔林,你要原谅我的背叛。于是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秘密大白。
  
  乔漠。
  
  尽管有了一定的准备,可是还是会难受。是不是所有被爱的人都会变得高高在上,从而不谙离人泪。乔林扶住身旁的树,眼神缠住身畔的女孩,你知不知道,我的弟弟,他每天靠着注射来维持着生命。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苏雨栀的眼泪滴下来,可是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
  
  乔林闭上眼,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一双大手按上他的肩,睁开眼,一张威严的脸。不远处,警灯闪烁。
  
  乔林心里一阵慌乱,明知躲不过,却不想在她的面前被带走。可是我做不了命运的主,苏雨栀。如果我可以,我会选择没有爱过你,因为喜欢你是一件多么难过多么难过的事情啊。
  
  (九)
  
  在乔林来时就已经被盯上了,因为上次的罚款,他去冒险行窃。却不想被举报。在问及为什么行窃时,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我想和她在同一所学校就读。
  
  苏雨栀在听到后迫不及待地哭了。哭声那么亮,那么亮,就像乔林在转身过来,踌躇满志地告诉自己,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而且只喜欢我一个。
  
  乔林,你是多么的固执啊,就如同我妄想和死神争夺乔漠一样,我们都要失败的吧,如果可以,我宁愿我看到的乔漠是你,我们都是身陷固执的诅咒,脱不得身。
  
  走在小道里,苏雨栀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乔林,他双手上沾满了血,他的唇角上扬,他说,苏雨栀,以后没事别往这里跑,危险呢。
  
  她不禁笑起来,一个人狭小的道里大声地笑起来,笑得眼泪哗哗出来,起身时,看到了白茸,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白茸。
  
  也许躲不过了,苏雨栀来不及调好自己的表情,就有一个耳光甩过来,右边的脸细细地疼起来。
  
  记忆里的哥哥也是这样在一群男生的围攻下,大声地叫着,声音那么痛苦,胆小的苏雨栀大哭着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当苏雨栀看到自己的哥哥流了血时,她害怕了,就大声地叫起来,她大声地沿着小巷竭力地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的哥哥?泪水落进了嘴里,好苦啊,可是哥哥他流血了啊。
  
  那次的斗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苏雨栀就那个样子在冗长的巷子里喊了半个多钟头。那时起她便恨了那些玩弄男生真情的女生。
  
  她们的虚荣让她觉得恶心。
  
  哥哥在被揍的第二个星期转走了,临走时,他对着苏雨栀落了泪,他说,小雨长大后,一定不要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尤其是你不能够肯定他也喜欢你的人。
  
  现在那个指示自己的表弟去修理哥哥的女生就在苏雨栀的面前,对着自己一掌一掌地甩耳光。
  
  她说,你算什么啊?凭什么让乔林这样喜欢你?
  
  她说,他该喜欢我的,他该喜欢我的!
  
  她叫着,叫着,泪水一块儿下来,最后她哭得蹲下身去,只剩下肩膀的抖动在苏雨栀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
  
  苏雨栀蹲在角落里,嘴角的鲜血汩汩地蜿蜒,她终于知道,哥哥临走说的那句,“白茸她,很可怜”是指什么了。
  
  她和乔林一样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她喜欢自己的表弟,一个永远都不能以爱人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
  
  苏雨栀忍不住落泪了,她想到了哥哥,那个一旦爱了就要爱到生死不渝的哥哥,他从未责怪过白茸,即便是她从不曾爱过自己。
  
  哥哥,苏雨栀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声喊,哥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是我已经陷下去了!哥哥,你来帮帮我吧!帮帮我啊!
  
  (十)
  
  乔漠来找过苏雨栀。
  
  那是哥哥在拘留所的第二天,他出现在苏雨栀的面前时,苏雨栀正坐在湖旁的台阶上出神。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来。
  
  苏雨栀侧头看他,他把目光迎上去。落日暗黄的光伏在他憔悴的脸上。他们的身后,白色的沙鸥,上下翻飞。
  
  两个人的眼睛都蓄满了泪。
  
  原来,我们都知道,原来,你和我一样都在等待彼此勇敢的靠近。
  
  (十一)
  
  乔漠的葬礼很匆忙,他在乔林进了拘留所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停了自己的注射。他身体发热后,疯狂地灌了几十杯的自来水,然后,把一块女式的块表放在了妈妈的手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苏雨栀偷偷去了那里,看着乔漠的亲人为了他的葬礼进进出出,看得满心的悲凉。
  
  而在自己的邮箱里,还躺着乔漠几天前的邮件。
  
  苏雨栀,只要被你记住,被任何人都忘掉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人类孜孜以求不就是一个记忆吗?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去爱很多人,去被很多的人爱。
  我知道,我会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比我更理解你,更贴近你。我知道你答应哥哥的原因,我知道你的所有。知道,你像我爱你那样,爱得矢志不渝。
  幸福不全是爱情,所以在这个没有我的世界里,好好幸福。
                                                                                          ——乔漠
  
  (十一)
  
  乔林在听到关于葬礼的这些后,半晌无语。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苏雨栀,最后,说,苏雨栀,你走吧,我再也不会纠缠你。
  
  苏雨栀啪啪滴下泪来,乔林的声音从中汩汩而过。
  
  他说,我本想让我的弟弟幸福的,却在最后的日子给了他那么多的痛苦,我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爱你,所以,对不起。
  
  苏雨栀摇摇头,转身离去。走出几步之遥时,她回头,噙着泪笑了,如同她告诉他的名字时那样笑了,乔林,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乔林看着苏雨栀,眼睛模糊,我在你哥哥被揍的群架中,听到过你的哭声,那时的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这个女孩遭受这样的哭泣。
  
  痛苦扑籁籁落下来,苏雨栀对着铁窗内的乔林说,乔林,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那时,你会不会对我视而不见?
  
  乔林点点头,苏雨栀就笑了,她说,再见啊,乔林。再见。
  
  去了乔漠的坟墓,新鲜的泥土下睡着年少的人。
  
  苏雨栀,坐下来。落日昏黄的光,依旧昏黄。如同那天的湖边,乔漠软软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说,苏雨栀,苏雨栀。
  
  于是,他的笑容就像月夜下的荷花那样细细的清晰起来。
  
  乔漠,如你所想,我不会忘了你,我会记得你,如同你记我记得那样隐蔽,我会得那个跟在你身后的午后,阳光徜徉在你的身上,我的身上,小声地告诉我们莫失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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