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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抒乡土 情满湖山

时间:2023/11/9 作者: 东坡赤壁诗词 热度: 12009
吴洪激

  乡土情結,是每个离乡游子对故乡眷恋的绵绵延续,是凝聚中华民族血缘根脉的情感基础。故乡的老宅,故乡的溪流,故乡的饭菜,故乡的习俗,以及故乡的人和事,都是美好的记忆,令人回味无穷。

  龚仲达同志的这些吟咏故乡山水田园的诗,虽平淡而不浅薄,虽冷峻却很炽热,充满了激越的情感和浓郁的生活气息,读来浑厚有味。

  “有味”,就是有意思,耐人寻味。这是诗一大亮点。南朝文学评论家钟嵘在《诗品·序》中所提出的“滋味说”,认为,诗歌的作用在于表达情感外现于诗,就成了“滋味”,供人玩味和体验。刘勰在《文心雕龙·定势》中也有类似见解:“综意浅切者,类乏蕴藉。”表明古今中外的优秀作品,无一不是在有限的文字中,蕴含着无限的意味和旨趣。即“有味”“耐嚼”的审美要求。

  龚仲达的诗“有味”,窃以为“味”在九个字上:思之奇,言之美,感之深。

  先说思之奇。

  我这里说的“思”,是指构思。构思是诗作酝酿的过程,从选择表现生活场景和抒发情感出发,思考如何用新奇的方式来展现。如他的《乡愁》:

  清寒作伴故乡还,百结愁肠枉自怜。

  竹韵似歌吟夜雨,溪流如诉枕愁眠。

  打工路断归无计,守土人穷怕说钱!

  兄弟重逢多叙旧,火塘把盏话流年!

  一是选择了“竹韵”“溪流”两组意象,诉说思念的乡愁;二是选择“打工”“守土”两个人物,用“归无计”“怕说钱”来表现贫困的乡愁。构思奇特,抒写了无尽的忧患意识。

  再看他的《小桥》:

  梦魂又过小桥东,杏出疏篱点点红。

  一线溪流分碧野,几双燕尾剪春风。

  眼前世事如棋谲,枕上乡愁似酒浓。

  唯有江心弦月影,玲珑依旧若雕弓。

  作者说,一过小桥,回到老家,贯看“杏出疏篱”“溪流碧野”“燕剪春风”的故乡旧景,虽然经历了如棋谲的世事变化,仍如同江心弦月若雕弓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留在枕上的仍然是如浓酒一样的乡愁。以桥寓人,构思奇巧,令人惊叹。

  再说言之美。

  我这里说的“言”,是指描绘景物之语言。我们知道,诗是语言的艺术,要表达深刻的思想和充沛的感情,必须要有优美简洁、生动形象的语言。龚仲达同志诗的语言运用有三大特色:一是语言凝练,用词精当。凝,是粘得很紧;练,就是纯粹。一首七绝,只有二十八个字,一首七律,也只五十六个字,要包含丰富内容,就决定了语言必须凝练,有时一个字都要反复推敲。宋王安石《船泊瓜洲》中有个名句:“春风又绿江南岸。”他开始写的是“春风又到江南岸”。他想了一想,觉得“到”字太平直了,随之改为“过”字。又觉得“过”字偏于死板,没有味道,又反复推敲,才改为“绿”字。龚仲达同志的诗,也十分注意语言凝练。如他的《乡聚》有句:“春叩良宵倍有情。”一个“叩”字,无论是叩门,还是叩问,都把“乡音耳熟酒杯轻”的聚会场景,浓缩到一字之中,非常难得。二是形象生动。如他的《父母》:

  伺候晨昏愧未能,潇潇春雨洗车尘。

  在生从未争名利,到死何曾怨苦贫!

  不信拳头能教子,但传忠厚便成人。

  茫茫世界何为大?地厚天高父母亲。

  此诗的中间二联:“在生从未争名利,到死何曾怨苦贫!不信拳头能教子,但传忠厚便成人。”以平实质朴的语言,把父母任劳任怨的品质和忠厚传家的形象,生动地跃然纸上。三是绮美华丽。明代文学家谢榛在《四溟诗话》中云:“作诗贵古淡,而富丽不可无。譬如松篁之于桃李,布帛之于锦绣。”美的辞藻,美的形象,读来荡气回肠。龚仲达同志的诗不乏绮美华丽。如他的《祭祖》:

  小河新月一钩轻,婉转溪流似古筝。

  云影闲潭留鹤梦,池塘春草出蛙声。

  诵经晨鼓传僧课,祭祖归车破晓鸣。

  拜别先宗寻故旧,手牵老姐泪纵横。

  祭祖,本就心情沉重,而作者的首联和颔联:“小河新月一钩轻,婉转溪流似古筝。云影闲潭留鹤梦,池塘春草出蛙声。”却写得那么清新、绮丽。与“手牵老姐泪纵横”的悲痛心情形成十分强烈的对比。这种反差美,亦如玉液琼浆,令人陶醉其间,无穷回味。又如《山村么妹》:

  山村幺妹实无华,早起耘田夜制茶。

  辫子长长眸子亮,芙蓉出水一枝花。

  好个“芙蓉出水一枝花”!绮丽的辞藻,简直把亮丽的山村么妹写活了。

  最后说一说感之深。

  我这里说的“感”,指的是抒发情怀。抒怀,最早见于唐孟启《本事诗·序》:抒怀佳作“触事兴咏,尤所钟情。”可见抒怀,重在一个“情”字。如他的《无眠》:

  箭河若梦夜茫茫,竟夕无眠宿故乡。

  性为多迂难媚俗,智因太拙枉回肠。

  车流夤夜喧京九,渔笛沧浪忆远方。

  枕上诗成人不寐,月光如水照蕲阳。

  作者夜宿蕲阳故里,竟夕无眠。是什么缘故?不是性情迂腐,不是智慧笨拙。而是车流喧京九,渔笛闹沧浪。家乡的发展太快了,引起内心激动不已。触景生情,无限感慨,表现了诗人对故乡、对人生、对社会的独特审美感受。而《乡忆》,则是通过当年在陇亩小径间独自行走,“诗成随记凭谁赏,兴至狂吟只鸟听”,抒写的却是一种闲适的心境。又如《山泉》:

  泉生一脉倚云栽,叶正红时菊正开。

  但为痴心归大海,千回百折下山来!

  此诗,明写山泉,实为写人。描写了山泉千回百折、痴心归海的性格,抒写为了奋斗目标、不怕艰难险阻勇往直前的不屈精神。再如《乡寨》:

  岭上油茶绿正肥,山中竹影泻金晖。

  梯田麦浪耕云雨,绿树荫浓听子归。

  几处残垣名古寨,一条幽径入林扉。

  白衣娘子今何去?古刹烟消化翠薇。

  诗一开头,直描“岭上油茶绿正肥,山中竹影泻金晖”的乡寨美景。用一“绿”一“金”,便给人的视觉带来强烈的冲击力。如此环境优美的古寨,如今不知怎么人去寨空了?世事沧桑,不竟引起诗人无限叹息!

  抒写心境也好,抒发感受也罢,都是触景生情引起的心灵悸动,是诗的灵魂所在。一首诗能否抵达心灵,是判断这首诗艺术高底的标尺。总之,龚仲达同志的诗,有一定生活厚度,有一定的艺术特色,有一定欣赏价值,值得一读。但不足的是:时代氛围不浓,缺少新的印记。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黄冈市东坡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曾任东坡赤壁诗社副社长、本刊主编)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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