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途
收起你的白边框眼镜。有人喝着白色的酒;有人抽着很浓的烟;有人弹着低沉的琴。
列车从未停歇。笛鸣与远方在模糊的视线里交织。
玻璃上写一个字,化成青春的一泓沉默。
纸落入火焰,如同雪落上前行的列车。
为灰烬。为冷漠。
列车看不到影子。
山的样貌残缺不全。目穷极远,又捱过了一个茫茫的夜晚。
雪,藏着列车的轨迹。
叶,填满了窗框,刻满了字句,安静得连同雪一并燃烧。
假 如
假如月亮遇见太阳,会说什么?是水的缥缈影子在飞。假如时间倒流,我的悲哀,是否就会被春风代替?
假如大雨倾盆,屋檐下的你,看着淋湿的我,是否会想起初见时的森林?
写下无数未知,可潮水仍传来月亮的叹息。
光年间只有沉默的沙砾。而春天也未在窗边经过。
还是一样的秋风与枯叶,穿过雨滴。
你的眼里充满温暖的绿色。
江河东去。终不再等待信纸发黄。手指间的创伤,化成蝴蝶。
我从雨中离开。
痕迹里,最后一次储满泪水。回忆只能刻于石碑。
那属于生命的美妙旋律,在明日的彩虹下,等待弹奏。
漂 流
从岸堤出发,打捞梦里光华。石礁尖利如剑,红色远方如烟。蔓延的疾呼撞破铁门,终汇入船中。“我的生命属于天际,属于东方沙漠的绿洲,你可以将我折断,如同枯木一般,但我的使命在太阳里,在升起的太阳里,化成热火,灼烧一切。”
罗盘随着海风晃动,淹没天空的水柱掀起浪潮。
惊恐、沉默同时在甲板上游走。黝黑的夜幕,没有月亮。
忽然,大海敞开心扉,一条黑色的道路绽放。
路基是水。栏干是水——这水的国度,千姿百态。
我用桨在前行。水道如树枝交叉。
我的梦想在春萌中结果。没有放弃,岸与海的距离不再计算。
舟木腐烂。我不再犹豫,背起整片星空,在这无人之境中狂奔。
或许,这海就是我的终点,但时间不会忘记。
就在春天的晨曦;就在海的岸畔——将会矗立起巨人的头颅。
那是高昂的灵魂,是永恒之塔。
十二岁
月追逐星子。落下的愿望很重。陨石留下的深刻,知道终不会说出口。可存在的天井满带着心声,日夜期待回音。
旧的桌与晃的椅。坐于你旁。书声里夹杂着年少的阳光,一页一页,愈来愈暖。没有妆容的你,酒窝里面有着青春的涟漪。
错过了诉说,不堪留给了眼前的镜子。
有时,理解是一种残忍。错过的撕裂会更加蔓延,横跨时间。
蚁群在沙土重复行径。填补的脚印却始终空虚。注定的轨迹像希腊石柱上的喻言,背负着走,一字一言无法撼动。
述说的星辰坠落于梦乡,照透的,是十二岁以为的一切尚早。
时间的玫瑰
在城堡种一株玫瑰,时间的纹理变成土壤。雨季,透明玻璃上的花瓣。天空,伤口隐隐作痛。
伸出手,雨丝沿着臂膀滴落花蕊。
温暖的春天没有了远逝,找到了记忆。
蜡烛点燃的空间:蚂蚁。沙子。
星空铺下月夜的幽幽白光,听着搬运的脚步声。
默默触碰天与地的距离。
运行的星辰下,散落的相遇与玫瑰一色——那门,开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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