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散发的柴机油味,在工作空间里替代了空想,在生活空间里替代了香水,在火车的空间里替代了芬芳。
他精通远程医疗,经常坐诊110 机车故障台,他比火车司机更爱火车。自从有了火车医生的身份,他的肤色就一直黝黑,唱词里就一直有火车和远方。
班组,检修库,火车,地沟,工地,柴油机翻转架,都是岗位和舞台。他的汗水里没有掌声和欢呼声,只有工具在用铁的音色演奏铁的乐章。
旭日伴随着启机的声音,在检修库外升起时,火车又出库了,当春风相迎,五月的鲜花就会在他脸上盛开。
他的手机24 小时保持畅通,随时接听火车司机的求助电话。梦里,他经常听见手机铃声,变成隧道口传来的嘶哑汽笛。
他用检查锤敲击火车部件,敲击到传感器系统时,他听见了铁道上飞扬的风沙,听见了时间在火车的汽缸上喘息。
他双目炯炯,拿着手电筒,检查油管是否漏油,失血的夜是否还有星辰闪烁。工地转移到寒冷的室外时,他的睫毛沾满雪花,遇风就流泪的眼睛经常湿润。
面对数千条螺栓、数千个火车零部件,他备好了多种型号的扳手,然后,在火车的胸膛里用成套的扳手演奏劳动畅想曲。
从小号扳手到大号扳手,从3 号到19 号,日子在不同尺寸的套筒上放大,然后,以加班加点的方式延长,螺母和螺栓丝纹一致,受力点正好与他的责任相吻合。
扳手是加长版的手臂,五指攥紧,他的手心里,长着劳动者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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