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盘旋于
古崖石壁之上
遗落的一页历史吗
 
那是大手笔
包含华夏之情
激情洋溢的一抹吗
 
那是降落于
凡人的睡梦中
俯首畅饮的彩虹吗
 
那是父辈们
于儿时的积木
无意间堆积的天桥吗
 
那是柄铁锤
于黑暗地狱中
吟一首千古绝唱吗
 
岁月
将远逝的辉煌
洗刷成一道石墙
 
如今
画家　　摄影家
游人　　诗人
将历史
在修复的石道之上
又一次在自己的脚下蔓延
 
是仰慕
还是遗憾
是通往天堂
还是走进地狱

 

<一>石门

石门
一个充满
原始野性
和神秘色彩的空间
 
那并不是
多么地神奇
我站在它面前
只是这般地想
 
只有那石崖上
被击打过的
触目惊心的烙印
还能说明些什么
 
我仿佛听见
石壁上传来的
数千年前
千万道叮叮当当的声音
和脚下一泻千里的
另一种水鸣
 
我仿佛看见
远古的人类
紧握铁锤的双手
和染在石壁上那道
鲜艳色彩的瞬间
 
那飞扬的石屑
在那夕阳下
古铜色的脸上
凝固
 
那倒塌的石壁
和惊起的白鹭掠过的身影
在古铜色上刻画了
又一串串欣喜和泪水
 
而今
石门已羞涩地
隐在六十年代
修成的水库底下
独饮往事
 
石门
最绚丽的嫁妆
也只有在隔音的玻璃墙那边
聆听
山间吹来的另一种风声

 
 
<二>石门十三品
 
那是一种书法吗
不
应该不是
 
那是一种儿时的游戏吗
不
更应该不是
 
那只是一种
古人于石壁上刻画的
一种奇特的符号
 
那只是一种
古人用舞蹈的方式
将历史
在几平方米的石壁上
停驻了几千年
 
我只是怀疑
那位舞蹈家
是为了争风吃醋
还是会预知
几千年后的历史
 
我们
只是
如在动物园一般
把古人的一种游戏
以一种独特的方式
饲养
 
我不知道
古人是用怎样的方式
将诗写在
那么坚硬的纸上
或许只有一种可能
对
就像我今天
将诗用心铸在纸上一样
 
那种纸
像尸首般
被大卸八块
高高地耸立在我们的头顶
而我们只是
在日光灯下
将古人的舞蹈
用手或者眼睛
在心里默写了几千遍
 


<三>褒河
 
那是一条河吗
还是一条江
那是一条丝带吗
还是一条纱巾
 
只是
三千年前
褒河有一位
名叫褒姒的浣纱少女
从这里走进华夏
走进历史
 
而三千年后
褒河也有一群
浣纱少女
也一样
重复着千年不变的韵律
却只是少了那
铁蹄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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