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盏油灯
透过那古老的光晕
我窥见祖母黑黄的脸
时光在她脸上拉长着条条皱纹
疲惫的笑容
已承载不起岁月的艰辛
写在旧棉袄上的历史
翻不过那一页沉重的日历
几十年也流不干的汗
将那张苍老的脸
冲刷出千沟万壑
枯枝一般的手指
擎着油灯照着
老树根一样坚定的眼神那把和祖母相仿年纪的锄头
也曾刨挖着青黄不接的光景
早已磨光的锄身
翻过无数抔黄土
埋进地里的铁锈
又镶上祖母的脸颊
映出岁月的光影
伴随鸡棚里的第一声鸡叫
第一只迈出门栏的布鞋
扯出清晨第一缕炊烟
迎接已至村口的朝阳
那一连串冗长的狗吠
咬破了祖母水桶的叮铛
“吱悠吱悠”是水的歌唱
刻上了祖母的肩膀房前的老树依旧站在那儿
默默地守着
祖母一辈子的孤独
只有那只混沌的老猫
偶尔来听听她的唠叨
偶尔也会讲起她远在异乡的孙儿
一只飞鸟带来孙儿的思念
飞过麦地
飞过朴朴的村庄
掉下屋檐装满门前那口大缸
祖母舀一口喝下
甜到了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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