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我是不是人
请你不要笑
为我提出这么个荒诞的问题
你也不要认为
我把自己当作是神灵

 

我不知我是不是人
我把我的灵魂放在托盘上
（餐馆里上菜的托盘）
哟！
它竟是那般的肮脏
像厕所的拖布
裹满了污秽的东西
像极腐烂的
流淌着令人不堪闻的尸水的躯体
唯见一群苍蝇
在嘤嘤嗡嗡地品评

 

我把我的心脏
放在洁白的玉石上
哇噻
它是那般的漆黑
似煤
不，煤毕竟还有星星点点的光泽
似锅底烟灰
不，那烟灰毕竟还能洗净
似工业上的废水
有点像，所到之处
尽将周围环境污染
不过，废水中还有有用的物质
似病毒
这倒很像
人一沾上就会受到危害
其实它什么也不是
它只是一只心脏
一只对人有害的心脏

 

我把我的血
盛在晶莹的器皿
操
这是血么
这是血么
怎的里面浮满了正在蠕动的
似蛆一样的东西
那颜色竟不见些红
是怎样一种颜色啊
我想，佛祖见了也会惊诧莫名

 

朋友（其实你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
你现在知道我是不是人了吧
我磔磔的笑
谁听了都会毛骨悚然

 

我绿莹莹的目光
似极静的、躁热的、无风的午夜
坟地里
猛然闪出的一束磷火

 

我不知我是不是人
这下你知道了吧

 

我爱爱我的人
爱我我爱的人
这世间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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