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山
刘家山,仿佛一架木箱,裂成两半。我拿出太阳的钥匙,打开金黄色的秋天。稻田脱口而出——白花花的大米。麻雀提前尝过泥土的味道。
以至于我打开冬天的门锁时,它骄傲自满,穿着单衣,便在雪上飞行。
白色的世界岂能容忍黑色的墨水流动!
凝固了愁。
刘家山薄薄的雪上,一半白色出现,另一半颜色就要凋零。
母亲在雪上撒开几粒蒸熟的米饭。
什么也看不见,这同质化的村庄,就连话语,也得是白色的。
鸟鸣,不得不离开视线,独自鸣唱。
鸟之隐喻
海鸥群低飞于口袋的最底端。湖面从容面对白色幻影对于湖水的冲击,像蓝天习惯云朵的每次擦拭。
多次否认鸟群并不一致,有的鸟携带梦想,而有的鸟拼命求生。
阳光是温柔的触手,理顺它们翘起的毛发。
所有鸟都规矩了。
一模一样的眼睛记录不同的冬天,读到心事的碳火表现愤怒,而唯有锁起来的火在愤怒。
许多事物动作单调,饰演机械的僵硬。
轻声轻语
嘘——雨声吵醒的竹林,叶片锋利,割出来的风,只有一片带有傲气。
脚步轻些,君子该优雅,该手摇蒲扇。在单调的落叶里吟诗作赋,把一层又一层的土地小心撕开,埋上虫鸣。
嘘——
飞鸟落在树梢,远处的宝塔闪耀最后的黄昏。
光呀,坚守底线,绝不原谅嘴含月亮的夜空。
人间小心翼翼,轻声了万年之久。
嘘——
不要因为生气,打破规则。
碳火辞
埋在灰烬下的碳火,是树木最后凝结的几颗泪。许多伸出来的手在探索温暖,大地之间,类似的贪婪成群耸立。
为自己设下仪仗队,错了便敲锣打鼓,掩盖真相的遗珠。
越是贪婪的物种,越喜欢限制别人的自由。
正如把风锁进铁笼,抱有侥幸心理的草原始终无法留住羊群。
我们看最后的火星子消失在火盆,为自己的归宿发愁。细细看,正是忧郁在炽热的世间留下生命的灰烬。
灰,始终要被风扬起。意味着生命的再一次扬帆起航。
重复。重复几次?死亡的归宿是新生。
出发!香格里拉
我向往香格里拉。月亮的心声响起,骨子里的牦牛早早低头,练习吃草。出发前,没有打过旅程的草稿,利用大地的仁慈,眼睛肆无忌惮地收集零落的风景。
窗外跑过去一声鸟鸣。它似乎是与跑来的雪山相撞了,洋洋洒洒的白色雪花,和现在的心情一样纯粹。
禁止鸣笛!所以,禁止睡觉!
司机的刹车踩进了梦里。睁开眼睛是梦,闭上眼睛也是梦。香格里拉的天可以翻过来做地,地可以翻过来做天。
无穷的野草,树木,山川,湖泊,忘掉身份。
在我出发的那一刻,它们只是诗人笔下的名词。
木录
打开木柜,寻得一方清净空间。骨未成灰,已经想到休养生息。生命的体力在静止后才会假装枯竭,现在的迷途,是另一种不成文的假装。
望到木头就想到终点。整片森林都桀骜不驯,咋办?眼睛里修上几条曲径,让深处的湖呈现于诗人的等待。
木柜里翻找一番,寻找生活的钥匙。
安心吧。对自己说。
明天得坦然面对,才能撬开封锁灵魂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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