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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斯特拉尔作品

时间:2023/11/9 作者: 散文诗 热度: 10974
董继平 译

  

  加夫列拉·米斯特拉爾(Gabriela?Mistral,1889-1957),智利著名女诗人。她未曾进过学校大门,自学成才后进入教育界工作,当过老师和中学校长。她从9岁写诗,14岁即开始发表作品,其作品《死亡的十四行》使其一举成名,而1922年出版的处女诗集《绝望》《柔情》让其奠定了在智利诗坛上的地位。此后她转入外交和文化界工作,出使过一些国家,并在大学讲学。她的后期诗集有《有刺的树》(1938)和《葡萄压榨机》(1954)等多部。她于194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拉丁美洲第一位获得此奖的诗人。

  乌?龟

  傻瓜在每一次关于前进的交谈中影射它,批评那种可爱的缓慢。

  它在这个正方形的天井中生活了40年,那里只有一棵茉莉花树和一个干涸的水盆。相比一段鲑鱼能在8天游过的距离,它再也不了解上帝的世界。

  在它那个地方,他们到处铺撒了锃亮的沙子;它用胸脯触及沙子。沙子美妙地吱嘎作响,像缓流的水滑行。

  它从那个小海滩走向一个微不足道的短草的广场,它就像熟悉沙子那样熟悉那个广场。这两种生物——沙子和短草,在它看来就像是两个惬意的神祇。

  它从水洼中无声地饮水。它看着那好像落进水里的天空。天空似乎像它那样宁静。它听见茉莉花树中的风声。一些黄叶飘落,触摸它的背,在它的外壳下,某种凉爽的东西进入它。然后它缩回去。

  一只老旧的手给它带来食物;另一只新颖的手用鹅卵石击中它的外壳……

  聪明的手把愚蠢的手移走。

  在某个时候,沙子闪耀,水闪烁。然后地面的颜色跟它一样,于是它就睡着了。这个寂静者了解世界,非常了解世界。

  所有其他东西都干什么事情;水盆滴水,草丛长起。在它内心,好像一切都没改变。没有改变?即使它并不知道,它的外壳也会增厚;如果它知道,它就会震惊。

  最终它死了。整整一天都没人注意到什么;它仅仅好像更缓慢……它的脑袋进入它那小小的棺材;它的脚缩进它的盒子。沙子意识到它又萎缩了一点。

  他们让它在空气中风干。后来,他们又把它掏空。现在桌子上有一个宽敞的外壳,一个旧铁瓮,充满沉默。

  THE?TORTOISE

  Fools?allude?to?her?in?every?conversation?about?progress,?critiquing?that?lovely?slowness.

  She?has?lived?for?forty?years?in?this?square?patio,?which?has?only?one?jasmine?tree?and?one?dry?water?basin.?She?knows?no?more?of?Gods?world?than?the?distance?a?salmon?can?swim?in?eight?days.

  Throughout?her?place?they?have?spread?a?polished?sand;?she?touches?it?and?touches?it?with?her?breast.?The?sand?creaks?sweetly?and?slides?like?slow?water.

  She?walks?from?the?little?beach?to?a?square?of?insignificant?short?grass?that?is?as?familiar?to?her?as?the?sand?is.?These?two?creatures,?sand?and?short?grass,?seem?to?her?like?two?sweet?gods.

  Soundlessly,?she?drinks?from?the?puddle.?She?looks?at?the?sky,?which?seems?fallen?in?the?water.?The?sky?seems?tranquil,?like?her.?She?hears?the?wind?in?the?jasmine.?Some?yellow?leaves?fall;?they?touch?her?back,?and?something?cool?enters?her,?under?her?shell.?Then?she?draws?back.

  An?old?hand?brings?her?food;?another?new?one?hits?her?on?the?shell?with?pebbles……The?intelligent?hand?takes?the?foolish?one?away.

  The?sand?shines?intensely?at?a?certain?time,?and?the?water?glitters.?Then?the?ground?is?the?same?color?as?she?is,?and?so?she?falls?asleep.?The?still?one?knows?the?world,?knows?it?very?well.

  All?the?other?things?do?something;?the?basin?drips,?and?the?grass?rises.?In?her,?it?seems,?nothing?changes.?Doesnt?change??Even?though?she?doesnt?know?it,?her?shell?thickens;?she?would?be?astounded?if?she?knew?this.

  At?last?she?has?died.?For?a?whole?day?no?one?noticed?anything;?she?only?seemed?slower……Her?head?entered?her?little?casket;?her?feet?went?into?her?case.?The?sand?realized?she?had?shrunk?a?little?more.

  They?let?her?dry?out?in?the?air.?Later?they?emptied?her.?Now?on?the?table?there?is?a?spacious?shell,?an?urn?of?old?iron,?filled?with?silence.

  面?粉

  面粉发光,光滑而又重要。

  清晰的米粉,像精美的丝绸沙沙作响;被称为玉米淀粉的面粉,清新如雨雪,舒缓烧伤。从谦卑的土豆中,面粉滑溜如银。如此光滑的面粉!

  沉重的面粉,用稻米或黑麦谷粒的悲伤制成,沉重如泥土,那能为无辜生物创造银河的泥土本身。

  光滑的面粉,比水更沉默地滑行,能在一个赤裸的孩子身上撒过,也不会把他惊醒。

  面粉清晰,光滑而又重要。

  母亲般的面粉,乳汁真正的姐妹,几乎是一个女人,一位中产阶级家庭的母亲,一头白发,乳房丰满,坐在陽光明媚的门口。她就是那创造孩子肉体的人。她完全具有女性气质,就像橡胶或白垩那样阴性;如果你对她哼唱一支摇篮曲,她就会辨识出来;她理解一切具有女性气质的东西。

  她被独自留在世界上,用浑圆的乳房喂养这颗行星。

  她还能把自己变成一座乳汁的山,一座平缓的山,所有的孩子都从上面翻滚又翻滚而下。

  母亲面粉也是一位永恒的少女,在稻田的褶皱中来回摆动,一个小女孩,无形的风没有看见她就跟她嬉戏,没让她意识到就抚摸她的脸。

  清晰的面粉。一个人可以把它撒在贫穷、幽暗、古老的大地上,而她会予以回报,生长出一片片宽阔的雏菊地,或者用霜降来打扮。

  面粉清晰,光滑而又重要。

  如果她行走,没有人会听见它那棉花般的脚重重落在泥土中的声音;如果她要跳舞,她那沉甸甸的手臂就会落下;如果她想歌唱,歌声就会寄存在她那粗壮的喉咙中。但她并没行走,或跳舞,或歌唱。如果她想要名字,那么我们就得给她发明一个包含着三个B的或者三个M的名字。

  FLOUR

  Flour?is?luminous,?smooth,?and?weighty.

  Clear?rice?flour,?which?rustles?like?fine?silk;?the?one?thats?called?cornstarch,?as?fresh?as?sleet?and?that?eases?burns.?From?the?humble?potato,?flour?as?slippery?as?silver.?Such?smooth?flours!

  Heavy?flour,?made?from?the?grief?of?the?grains?of?rice?or?rye,?is?as?heavy?as?the?earth,?the?earth?itself?that?can?make?Milky?Ways?for?guiltless?creatures.

  Smooth?flour,?sliding?more?silently?than?water,?can?sift?across?a?naked?child?without?waking?him.

  Flour?is?clear,?smooth,?and?weighty.

  Maternal?flour,?milks?true?sister,?almost?a?woman,?a?middle-class?domestic?mother?with?white?hair?and?full?breast,?seated?in?a?sunny?doorway.?She?is?the?one?who?creates?the?flesh?of?children.?She?is?completely?womanly,?as?female?as?rubber?or?chalk;?she?recognizes?a?lullaby?if?you?hum?it?to?her;?she?understands?all?womanly?things.

  Left?alone?with?the?world,?she?would?feed?the?planet?with?her?round?breasts.

  She?can?also?turn?herself?into?a?mountain?of?milk,?a?gentle?mountain?down?which?all?the?children?tumble?and?tumble.

  The?mother-flour?is?also?an?eternal?girl,?rocked?in?the?great?folds?of?the?rice?paddies,?a?little?girl?with?whom?the?invisible?winds?play?without?seeing?her,?stroking?her?face?without?her?realizing?it.

  Clear?flour.?One?could?dust?it?over?the?poor,?dark,?ancient?earth,?and?she?would?yield?back?wide?fields?of?daisies,?or?shed?dress?it?in?frost.

  Flour?is?clear,?smooth,?and?weighty.

  If?she?walked,?no?one?would?hear?her?cottony?feet?as?they?sank,?weightily,?into?the?earth;?if?she?were?to?dance,?her?heavy?arms?would?fall;?if?she?wanted?to?sing,?the?song?would?lodge?in?her?thick?throat.?But?she?doesnt?walk,?or?dance,?or?sing.?If?she?wanted?a?name,?wed?have?to?invent?a?name?for?her?containing?three?Bs?or?three?gentle?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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