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幻想的罅隙中游走, 在寻觅的桥头停泊。
我想带走你, 把你装进胶囊里, 用随身携带着的这一粒小小的光景, 制作成一剂良方, 内服外用皆可, 任何事物都标注上日期, 唯独你, 不会过期。
把十八岁细分成颗粒, 再精心装进胶囊……
风有了形状, 荡漾的微浪。
未惧怕过野径险途, 叹慕少年的勇敢, 肩上的晚霞披光起舞,金黄色的玻璃弹珠, 掀起涟漪后, 坠入水底。
珍藏的诗书和纸页里的花瓣标本, 绿豆冰糕的清香与荷莲下小鱼的嬉闹纠缠, 还有急走时停下的雏鸟, 岸边木质的栈道, 油漆味还未风干……腕表嘀嗒, 青丝轻柔, 星辰大海都装进眼睛里,变得很小很小, 小到能听见心跳。
平静的河岸线清晰地绵延, 绵延着的还有沧桑的时间; 而那些停靠的船, 没有帆, 也依旧到达过许多码头。
再次驶过年末, 我有些许不解。
这一年四季更迭, 我仍未觉出秋叶是遗憾, 落日是送别; 尽管近日时光热烈, 却也仍然感叹人生总要经历几场寒冬, 即使熬过这个春天, 接下来也又是缠绵雨季。
这盼怜如银花零落后的思念, 随着时间, 一夜接一夜地淡漠在孤枕难眠里。
我梦见, 十八岁, 玻璃窗棂上天蓝的湖。
月落人间
有人, 将夜绊倒。这一跌, 溅出了星河灿烂。
我听见这些声响的时候, 月亮刚爬起来。
树木无限接近天空, 急忙伸手托起, 于是, 第一个触挨到,那来自光年的血液, 是与太阳灼热不同的一种轻柔。
树啊, 它触碰到了世界上最雪白而细腻的肌肤。 依树木敦厚的性格, 觉得独占并非绅士, 便透过叶的缝隙共享, 先是一滴,慢慢地, 光影追逐, 渐渐汇成了浅浅的海。
乳白色的海呀!
昏暗的灯盏虚拟了月的凄清, 引我瞥见了这些在灌木丛里隐现的高挑纤细的身姿, 瘦弱的枝干张开臂弯, 细叶摇动是月光的颦蹙顾盼。
我试探着触碰她苍老、 漠然的肌肤, 倾听她对春天的爱恋,她用乳白的漆涂饰大地, 如绾上素净的及地婚纱, 听风便知夜动, 歌声微弱闪躲。
寒冷里, 白色的血液还余最后一场风情的袅娜, 我在星光为幕的漆黑舞厅, 一夜忘怀, 云露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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