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郑婉洁

　　野狐外传（外一章）

　　广东◎郑婉洁

　　它就踏着狐步悄悄经过你故居，经过丛林和荒野，走向你指南的罗盘，走向蓝。

　　风暴。在它口中咀嚼的泥泞，吞下自发生长的根而根植于自己。常青藤中发出猫头鹰的嘶叫。果实以前花朵善良，汲水的春天完成了香；花朵以后，秋风填满的蕊完成凋萎。

　　久盼的人迟迟不遇，陈旧经纬里布满时光的雾霭，它一面走，吞服它的狐步，一面缠裹蛛网，包扎荆棘。而在深蓝之前的冥河之水，它饮下的腐朽一杯又一杯。恍惚间举头，抬手拂过月亮，发辫交织于足心的白，涟漪荡开的星群和黎明是虚幻的季节，完成它的孤旅。

　　蓝色是梦，终使它果实的心在指针一角归隐。罗盘上方圆百里，它的旷野不见，如你空荡荡的故居，又如空荡荡的你。

石榴的献歌

这个时候，就变成稍厚一点儿的铅灰色。我说的是黄昏落幕之时，距黑夜仅一步之遥。

　　我已有了织女的素缕，虔诚祷告与神祇交付真心。距爱情，仅一步之遥了。

　　我用素缕，在夜的幕布上绣着花纹，深色的草原，暗红的篝火，最后一笔是我和万物秘密的约定——我们幸福回旋。

　　突然我就学会了赞美。当风开始寂静，耳朵也就跟着灵魂逡巡，微妙的听觉，轻易找到上升的翅膀，被覆盖在金属之下的颤动声。

　　甚至，找到夜渐黑时独自酿汁的石榴。

　　突然我就爱上了。我曾经交付了眩晕，因石榴的营养而终于尝到爱情。

　　“石榴里为我铺好了新的道路——”

　　那么，“给它们以语言吧——”

　　我的声音正甜，正好献曲。唱到情深，距爱情仅一步之遥。这个夏末所遗滞的台风季被气流高高地抛起在天空，勾勒自由的线条。

　　一场澎湃的雨水，在黑夜里再一次盛大开场，恢宏的歌剧紧跟着上演——草原是幸福，篝火是青春。风暴是爱情。

　　夜，石榴里爆出闪光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