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0年圣诞的日子,很多人都带上面具,或是圣诞老人帽去有名的云梦商业街去逛街,购物,或参加圣诞舞会去了。
而他和她却是寂寂的小巷里走着。他挽着她的手说:“宝贝,等我,等我三年好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结婚呀!我没钱没房子更没有很象样的工作。”
“求你了,等我三年!”他流泪了,泪花潸潸飘零,象秋日河床飘零的黄叶。那样凄婉。她心疼了,她知道她痛苦的日子都是他来陪的。她不想要他为难。
还记得刚相识的日子。他在公司的例会上穿一身笔挺的西装讲股票投资理财课。那时他们还没谈恋爱呢,她也曾为他动过心呢!她的一篇稿子,编辑给寄到公司,经理让她念自己的稿子,还说这是我们河西二部的才女。从那一刻,他总是深情的望着她。
他和她一路漫步在萧湘桥上。曾几何时,她是那样任性,在客户面前,不给他面子。他的朋友和客户要灌她喝酒,她竟一杯都不喝,撒谎说去厕所,偷偷跑回家去。曾几何时她和阿宇分手的日子,天天心魂不凝,想自杀都是他悄悄跟着,怕她出事。他是她的劳工,给她提包,为他开饭店的门。曾几何时,她和他一起下班,一起相拥走过人群。他为她和原来的女友分手,他们听原来女友很难听的漫骂。
人与人的相识是种缘,不是谁都能和谁相识相恋。
她很生气他柔弱绵绵的样子,去麦当劳排队要半个小时才买到东西。打电话要半个小时才把事情说清楚。放下电话的动作简直象羽毛飘落在地面那样漫不经心。她说了他很多次,改改脾气好么?可是习惯成自然,怎么改呢?有一次她真的生气,在大街上给了他一个耳光:“烦死了你了,快走吧,离开我!”还好是暗夜,他竟然跑过来,揽她入怀,给她深深的一吻。
这样的男人,柔情似水,能拿他怎么样呢?!
因为他没有男人的豪迈,他也不会取得成绩的。
可是他在99年,人们都大赚一笔财富的时候,他的股票深发展都涨到四十元了,他还固执的不卖,他认为还能涨呢!也许是因为贪心,也许缘于他的性格,总是很慢,做是不干脆利落,抓不到时机!
其实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均等的,机会来的时候抓不住,是自身的问题。人们为什么不反省,不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呢!总是在那里怨天尤人。或者骂天骂地,把做人的基本道德都丧失了。而他没有骂,他还固执的认为,总有一天股市还能翻倍呢。
他原来不是没钱的人,可是因为给别人炒股,钱都赔进去了。他家里的一套房子赔给人家。
这一切,没能阻止他们相爱。她觉的他对她很好,不想放弃这份感情,希望他改变缺点,继续奋斗,她想帮助他,于是他们一起去谈业务,成功了几笔。可是有时因为他话不到位,也没能签下单子。她就说他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可是却增添了他的自卑。他个子也就一米六吧,外表就是那样脆弱,而强硬的时候他又强的不是地方。他心里总以为自己是男人,你女人多强,还是靠我的呵护,根深地固的大男子主义,以及性格的缓慢,使他听不进她说的话,他根本无法成功。
那些日子跑完业务,他就把她带到家里下跳棋,家里还养了一条大狗,她进屋时总是给狗带了吃的。狗总是很热情的和她摇头晃尾。下跳棋的时候他每次都是输的。因为思考问题缓慢。狗在一旁摇尾巴,都在为他着急呀,有时还汪汪几声大叫。似乎在说“怎么这样笨,‘猪八戒的妈妈是怎么死的,笨死的呀!’”这是男人父亲的至理名言,狗都听会了。
可是她还是想他能改变。每次他吻她时,是无数的水晶花菱在冬日的枯枝中消融的颤动。她喜欢他的吻,细腻柔情,又深远。
偶尔他的比一般男人小很多的手,也滑过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她说:“不行!”他就停止了。他很尊重她,就是这份尊重,她对他钦佩。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再也不上业务了,他说他没有钱了。后来做了一个三千的单子,他动了客户的钱,迟迟不归帐,她这次真的生气了。“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不讲信誉的人!”她大义灭亲,把他的情况汇报了公司领导,单位给他开除了。钱当然他是不得不还回来的。可是从此他一蹶不振了,他心里非常恨她。
他预谋着要骗她一辈子等他。他的计划实现了,这一等就是七年。他对她穷追不舍,他施展他的“柔情杀手”。就这样纠缠着,开始那些年在一起最多也就三四个月。他总是用温情熏她。他总娓娓道来说:“看我妹和妹夫从十几岁上学就谈,一直到现在都八年了,快赶上抗战了,我真羡慕呀!再等两年就结婚了。那样感情是稳定的,不会离婚的!”她听着也似乎有些道理,现在离婚率成上升趋势,谈时间长加深感情也没有坏处。有时一年里忙,才见十次面吧,也有一年她生重病,在家休养,也没时间陪他。一年就见一两次面。后来病好了,她有时讲课,带学生,仍然是很少见面。她在遥远的五台山时,电话都是他给交费的。她仍觉得他很在意她。还有一年她带他去放生"活鱼",想影响他信佛,多做好事,可以改变运气。可他依旧不听话。甚至他亲眼看到她刚放鱼完,电话就顶进一个,客户有个业务要介绍给她。他就是那样的固执,不愿意脚踏实地的做事,总想股市成功的日子。他总想她可以给他一笔钱,数字巨大的钱,一万两万要他在股市再展风采。
她在提高,在发展,而他停滞不前,很多年都不怎么上班。
他就这样从99年初的相识一直到零七年的愚人节。他骗她这样一“等”,没想到竟七年过去了。七年很多人已经结婚生子了。七年很多人都开上豪华轿车了,可是他还是一无所有。他除了那份虚假的男人面具什么都没有。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介意,不介意他没有成绩,介意的是他不努力学习文化知识,不上进工作与事业。介意他不靠真本事,真实的生活,想那些无意义的投机。
四月的一天,她回津的日子,最后和他谈了一次,发现依旧一点改变都没有。她终于觉得他是无可救药的男人。结束她梦里期盼的这份跨世纪的浪漫。
分手的时候,天空突然刮起很大的风来,记忆里,也是这样的日子,她记得他带她去射箭。哦,为什么,第一次,他会带她去射箭呢,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然而,今天她终于懂了,他是她青春岁月的情感射手。这一射就是七年!真的快赶上抗战了呀!她嘴角无奈地笑了,笑的很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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