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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者之河

时间:2023/11/9 作者: 书城 热度: 19735
程虹

  “没有任何一条其他的河流能与哈德逊河的宏伟壮丽相媲美。”美国十九世纪诗人、演说家布鲁斯(Wallace Bruce)如是说。美国的哈德逊河是一条来自山中的大河。它源自阿迪朗达克山区的最高峰—马西山(Mount Marcy)的云之泪湖(Lake Tear of the Clouds),流经卡茨基尔山脉(Catskills),穿越崇山峻岭,沿着帕利塞兹(Palisades)悬崖峭壁一路奔流,最终注入大海。

  在许多作家、艺术家、旅行家及评论家的心目中,哈德逊河可谓首个具有神圣意义的美国风景。首先,在哈德逊河畔,有着美国独立战争的遗址以及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在战争时期曾居住过的乡土石屋。自从十九世纪初,哈德逊河又成为作家、诗人及艺术家创作的灵感源泉。以哈德逊这条波澜壮阔的河流及其沿岸的群山峻岭为背景,美国的文学之父华盛顿·欧文(Washington Irving)以及为美国小说开辟了新天地的著名作家詹姆斯·F.库珀(James F. Cooper)创立了富有美国特性的文学,使文学具有了浓厚的地域感。被称为“美国的华兹华斯”及首个新英格兰地区的浪漫主义诗人布赖恩特(William C. Bryant)写出了颂扬新大陆荒野的诗歌。画家托马斯·科尔(Thomas Cole)则以画卷的形式再现了哈德逊河谷的壮美,成为哈德逊河风景画派的奠基人。哈德逊河是美国东部最漂亮的山河之风景,同时,哈德逊河畔有着起伏的乡村田野,点缀着欧美风格的豪华别墅。作家、诗人、画家及建筑师联手打造出哈德逊河及其河畔的神圣风景。

  由美国作家及教授戴维·斯凯勒(David Schuyler)所著的《神圣的风景》(Sanctified Landscape: Writers, Artists, and the Hudson River Valley, 1820-1909,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12;下文关于本书的引用,均由作者翻译),就是一部讲述十九世纪及二十世纪初哈德逊河故事的书。此书书名来自科尔于一八三六年发表的《美国风景散论》(Essay on American Scenery)。当许多美国人宁愿看向未来而不是历史,科尔强调美国有着辉煌的历史,尤其是在哈德逊河流域。他写道,那里,充满了“历史与传奇”,因为“争取自由的拼搏使得许多地点都变得神圣”。对美国人而言,哈德逊河是一条承载着美国历史、寄托着人们的理想、闪烁着浪漫主义色彩的河流。全书共有八章,分别从旅者之河、艺术家之河、作家之河、园林之河、十九世纪中期对哈德逊河的保护、哈德逊河画派的挽歌、博物学家之河以及时光之河,来陈述哈德逊河在美国历史、文化、文学艺术、审美价值等方面的重要意义。为了方便读者阅读,笔者将以旅者之河、艺术家之河、作家之河、博物学家之河及园林之河的角度来介绍此书。

  此书的开篇是由探索哈德逊河开始的。作者引用了库珀的小说《拓荒者》(The Pioneers,1823)中的主人公班波(Natty Bumppo)对位于哈德逊河西侧的卡茨基尔山脉以及哈德逊河的描述。班波声称,沿着哈德逊河而上,可见那些山峰“满目苍青,蓝得如同一抹清澈如洗的碧空,山顶上飘动着白云”。班波对卡特斯基尔瀑布(Falls of the Kaaterskill)更是赞赏有加。它是一道两级瀑布,从岩石中飞流直下。第一级落差约54.9米,第二级落差约21.3米,显示出荒凉寂静的景象,给人以惊叹的美感。班波感叹道:“那是我在林中偶遇的绝妙之景,是‘上帝之手在荒野中造化之证据。”科尔以这条瀑布为背景,创作了著名的画作《卡特斯基尔瀑布》(Falls of Kaatersill,1826)。

  随着蒸汽船、马车及旅店等旅游设施的发展,以及对哈德逊河风景的宣传,众多的游客,尤其是来自城市中产及上层的美国人被吸引到这里。在美国景观建筑鼻祖安德鲁·杰克逊·唐宁(Andrew Jackson Downing)眼中,他们是“旅行阶层”(the travelling class),是美国风景的第一代游客和消费者。诚如历史学家约翰·西尔斯(John Sears)所述,十九世纪哈德逊河旅游业的兴起有三个前提:一是城市中产阶级有了充足的钱用于消遣和探索乡村;二是建立了适当的运输系统;三是为游客提供了安全舒适的住宿条件。值得一提的,还有一八二五年伊利运河(Erie Canal)的通航。运河通过哈德逊河将北美五大湖与纽约市连接起来,为新兴旅游业的发展发挥了重大作用。另外,哈德逊河画派的画作以及各种描述哈德逊河的书籍及旅行指南也起到了促进作用。

  在铁路尚未修建的情况下,蒸汽船等河流运输为人们游览哈德逊河创造了便利条件。人们乘船前往的首选目的地是哈德逊河高地。所谓高地实际上是位于纽约州哈德逊河中段两岸的山脉,主要指位于哈德逊河东岸的帕特南县境内及西岸的奥兰治县境内的那段河道。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的法国将军拉斐特(Lafayette)的秘书奥古斯特·勒瓦瑟尔(Auguste Levasseur)在游历高地时,对那里的风景赞不绝口。他写道:“对于偏爱纯洁及野性之自然的人们而言,没有任何地方能与哈德逊河畔的美景相匹敌。”当时的英国作家及旅行家詹姆斯·希尔克·白金汉(James Silk Buckingham)则声称,鲜有其他的景色能像高地那般浪漫、活跃和美妙。美国教育家、诗人蒂莫西·德懷特(Timothy Dwight)曾描述了在纽堡湾(Newburgh Bay)向北眺望的景色。此时的哈德逊河几近3219米宽,当河流接近那些宏伟壮观的悬崖峭壁时,陡然变得狭窄,一如它初入高地时一样。他充满敬意地描述了所见景致:“在这条河通过两岸高地的流程中展示了一种前所未见、无可匹敌的恢宏气势。在它的入口处,尤其是在它的出口处,山峰从它的水边陡然耸起,仿佛山与山之间的裂缝是由那道势不可挡的强大洪流冲开似的。那道河越过了一处处艰难险阻,最终注入大海。当河流要从山间离去时,垂在河边的奇峰绝壁凸显了一种令人敬畏的狂野及壮美,其景与这条河自身的波澜壮阔相映生辉。”

  许多沿哈德逊河旅行的人们首次从河畔眺望卡茨基尔山时,都不禁赞叹那连绵群山之雄伟壮丽,还有光和影带给千岩万壑的神奇景观。华盛顿·欧文回忆了他初次乘船由哈德逊河北上的经历。当时年轻的欧文留意到“群山那变幻莫测的形态及色调”。对他而言,“卡茨基尔山是哈德逊河畔神话般的区域”。还有作家形容河畔的山脉“如同一片湛蓝大胆地涂抹于天空之上”。唐宁尤为赞赏卡茨基尔山变幻的色彩:清晨时笼罩着群山那柔和深蓝的色调;日落时由蔚蓝到紫色再到淡紫灰色的变化。日落是山中那绚丽缤纷之色飞扬飘逸的时光,是一天中色彩最为戏剧性的时光。

  就在库珀的小说《拓荒者》发表的一八二三年,一群来自纽约的商人获取了卡茨基尔山一片两万八千余平方米的土地,在此建造一座豪华的旅店—卡茨基尔山庄(Catskill Mountain House)。一年后,山庄营业。山庄开业伊始,便成为诸如作家欧文、库珀及画家科尔等人最喜爱描述的主题。库珀热心地邀请他的欧洲读者:“如果你们想看看美国的景色,那就要去尼亚加拉瀑布(Niagara Falls)、乔治湖(Lake George)以及卡茨基尔山庄。”英国十九世纪女作家哈丽雅特·马蒂诺(Harriet Martineau)甚至认为,看到山庄之景比观望尼亚加拉瀑布时更令人震撼。这所华丽的山庄坐落在哈德逊河西岸,位于卡茨基尔山约487.7米的悬崖峭壁之上,俯瞰着层峦叠嶂的卡茨基尔山脉和波澜壮阔的哈德逊河。山庄是座宏伟的建筑,由漂亮的白色圆柱所支撑,带有希腊复古式的大凉台,門前是宽阔碧绿的草坪。站在山庄门前,一侧可将哈德逊河及其河畔的万壑千岩尽收眼底,另一侧可观南北两湖的湖光山色。难怪它当时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英国女作家马蒂诺乘马车晚间抵达山庄时赞叹道,它“如同一座灯火通明、具有童话色彩的宫殿坐落于云雾之间”。另一位十九世纪著名的作家及旅行家白金汉在领略山庄的美景时曾讲道:山庄“宛若悬在天空中的阁楼,与世隔绝”。

  从山庄所在的悬崖峭壁出发,沿一条山间小径,可以行至日落石(Sunset Rock),那是一方由砾岩形成的巨石。由日落石向西南方向望去,可见卡茨基尔山庄以及南北两片湖泊。至少三位哈德逊河画派画家,其中包括哈德逊河画派之父科尔,都曾以绘画的形式展现了这一奇观。科尔曾以此景为主题,画了早晨及黄昏两幅画。一幅是于一八四四年画的《卡茨基尔山的两湖与山庄之晨景》(A View of the Two Lakes and Mountain House, Catskill Mountains, Morning),它所描述的是早晨的景色:远景是朝霞满天之苍穹下的群山及山中白色的山庄,山庄下是南湖及北湖两池碧水;近景是几方突兀的怪石,三两株粗犷的树木及一根奇异的朽木。在一方巨石旁,一位画家身披斗篷,手持一杖,腋下夹着画册,眺望着山景。此时,一缕亮丽的阳光洒在画家及他身边的景物上。这位画家便是科尔本人。另一幅画《日落石》(The Sunset Rock)描述的也是同一景观,只不过是夕阳西下时的情形。整个画面呈现出落日时满天的晚霞及几抹乌云,昏暗的怪石、阴暗的乌云、如血的残阳,以及被夕阳染红的群山树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形成壮美的奇观,令人心灵震撼。十九世纪英国画家威廉·H.巴特利特(William H. Bartlett)也被北美哈德逊河畔的壮美风景吸引,来到日落石附近,绘制了题为《两湖与山庄》(The Two Lakes and the Mountain House)的钢版画。只不过他改变了卡茨基尔山脉的轮廓,使背景更引人注目。然而,那怪石嶙峋的前景,那南北两湖清晰的湖畔以及坐落在悬崖上的山庄无疑构成了这幅画的优势。而且,这幅画因是钢版画,山脉湖泊及岩石树木的轮廓线条更为清晰细腻。当时的一位诗人曾这样描述从山庄俯瞰哈德逊河及其河畔的全景:“从山庄远眺,波澜壮阔、奔流不息的哈德逊河,波光粼粼,两岸的城镇、山村以及白色的尖塔闪闪发光,洁白如雪的船帆、带着欢乐图案的船只点缀于哈德逊河中。它堪称是一条流动着的、最美丽的永久画廊。”

  尽管卡茨基尔山庄堪称美国早期的旅游胜地,但由于一八二五年伊利运河的通航,哈德逊河与北美五大湖连接起来,将众多游客吸引到五大湖及尼亚加拉大瀑布。随后,铁路的修建又将人们带往了曾经偏僻荒凉的阿迪朗达克山(the Adirondacks)及白山(White Mountains)。后来,美国的铁路及石油大亨在濒临大西洋的纽波特(Newport)最美丽的海滩上,修建了十二座形态各异、富丽堂皇的别墅,那里便成为富人们度假的天堂。所以,十九世纪末,卡茨基尔山庄便经历了艰难的时期,勉强维持到一九四一年,落下了它曾经辉煌的帷幕。一九六二年,纽约州政府买下了这片地产,试图保持卡茨基尔山庄的历史价值,但未能成功。最终,山庄被付之一炬,只留下几根门柱及一片苍凉。

  不过,好在还有哈德逊河畔那些名人故居,继续吸引着各地的游人。比如华盛顿·欧文的故居“向阳宅”(Sunnyside)。这幢建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住宅,位于哈德逊河东岸,面对塔彭齐(Tappan Zee),那段河道长约16公里、宽约4.8公里。当欧文最初从原房主那里购得此屋时,它是荷兰风格,后来欧文根据自己的喜好,扩大并改建了这幢房屋,新建了紫藤覆盖的尖角阁阶梯入口,增添了西班牙风格的楼塔以及老式的气象风标。欧文让工人将流过自家地产的一条小溪截断,修建成了一方形状类似地中海的湖泊,并在院落里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在可以观山河景色之处,放置了长椅。他还在房子附近种植了各种树木及花草。那些植物,尤其是花草长势喜人,以至于如欧文所述,“我们不久便会隐身于玫瑰、金银花、常春藤以及野蔷薇之中”。美国十九世纪画家托马斯·埃迪森·理查兹(Thomas Addison Richards)曾图文并茂地给美国最古老的文学刊物之一《哈珀斯新月刊》(Harpers New Monthly Magazine)撰文,介绍“向阳宅”及其主人,将欧文的宅子誉为“宛若宝石般闪闪发光的雅居”。“向阳宅”还被唐宁收入其关于景观园艺的代表作《园林的理论与实践概要》(A Treatise on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Landscape Gardening),并给予高度赞扬。

  在“向阳宅”的设计及建造过程中,我们不难看到欧文对于欧洲的文化及园艺可谓情有独钟。他曾在其作品《见闻札记》(The Sketch Book,1819-1820)中写道,美国缺乏欧洲大陆那种“由来已久的诗一般的联系”。而他去欧洲旅行的目的,则是要“从平淡无奇的现实中逃脱出来,让自己置身于昔日辉煌的影子之中”(《寻归荒野》2013年版,第二章前言)。而他所建造的“向阳宅”实际上在实现自己对欧洲大陆文化充满憧憬的梦想。

  在位于“向阳宅”北方约56公里之处的哈德逊河西岸,比欧文小二十多岁的诗人及作家威利斯(Nathaniel P. Willis, 1806-1867)则修建了一座名为“野趣宅”(Idlewild)的住所。威利斯是十九世纪美国著名诗人,其文学成就及名望堪与当时的欧文及库珀齐名并价。有评论家甚至声称,“作为一名诗人,威利斯在美国所受的爱戴可与拜伦在英国所受的爱戴相媲美”。一八四六年,威利斯由于身体原因在哈德逊河附近购置了一片地产。准备在那里休养。此地原先的主人,认为那片土地贫瘠荒凉,闲而无用。但是,威利斯却看中了它的地理位置及环境。

  一八五二年,威利斯雇用美籍英国著名建筑师及景观设计师沃克斯(Calvert Vaux)为他设计了这座房子。沃克斯是美国著名园艺师和造園师唐宁的合作伙伴,设计了纽约中央公园、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以及众多的公园、街道、社区及广场。巧的是,沃克斯娶了哈德逊河画派画家杰维斯·麦肯蒂(Jervis McEntee)的妹妹玛丽·麦肯蒂为妻,并给他们的一个儿子取名为“唐宁”。十九世纪的文化氛围及艺术家之间的深情厚谊可见一斑。当时,威利斯只想建“一所简朴的两层乡村住宅,舒适实用,掩映于树丛之中”,而最终建成的房子却堪称一绝。

  首先,“野趣宅”具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它坐南朝北,位于一片隆起的岬角之上,面向波澜壮阔的纽堡湾(Newburgh Bay)以及哈德逊河东岸的群山峻岭。房子前面是一片可爱的绿色草坪,掩映于高大的铁杉树丛之中。大约61米之下是奔腾的河流。此房可谓居高临下,对西南的高地及纽堡湾的全景一览无遗。而且,房子本身的架构也不同凡响。这座砖筑的二层楼,由石灰粉刷,共有十四个房间。一层有带着拱门式的回廊及宽大漂亮的飘窗。顶层有多个精致的阁楼。但最令人感兴趣的,还是房子下面那条跌落于河中的小溪。曾为“向阳宅”撰文的理查兹在造访“野趣宅”后,也为《哈珀斯新月刊》写了一篇图文并茂的文章来介绍“野趣宅”。他写道,那条小溪“旋转着,吐着泡沫,沿着奇异怪石跌落一两百英尺(按,1英尺≈0.3米),落入小屋下那片平静的草地。结果,形成了一道美妙的、诗意的、仙境般的风景”。他继而写道:“那是艺术及品位的象征,是一种含蓄之美的灵魂。”

  我们不妨可以说,无论是“向阳宅”还是“野趣宅”都是旨在用人类文明来点缀哈德逊河畔,使这条河畔的树丛中掩映着欧美风情的房舍。这使我们不由想起十九世纪远在英格兰乡村的英国女作家玛丽·拉塞尔·米特福德(Mary Russell Mitford)所著的那本《我们的村庄》(Our Village)。此书展现给读者的是明媚的田园风光,欢快的乡间生活,被称作“一幅英国村庄欢乐的画卷”。这本书一出版就好评如云,并在英美相继再版,仅在一八二四年至一八三五年之间就发行了十四版次,米特福德一时间成为“最抢手的作者”。慕名而至的来访者云集她的小屋;艺术家到她所描述的景点写生,过路的车夫及邮差向路人讲述书中的景物。米特福德堪称一流的导游,她引导读者走的是一段令人赏心悦目的路程。“亲爱的读者,”她在书中殷殷召唤我们,“你是否愿意与我穿过我们的村庄?路途并不遥远。”继而,我们跟随她看到的是一幢幢绿荫掩映下的小屋,小屋周围的花园绿地……从这个可爱的村庄极目远眺,可见山坡上紫色与白色的兰花,明蓝色的风信子,还有那随风摇曳的垂柳。走到山谷的另一侧,“这时,我们一转弯,瞥见邻近山坡上的一片草地,闲卧的羊群点缀其中,宛若晴空中的云朵”。(《我们的村庄》代序)

  可以说,人类文明的发展,使得哈德逊河这条“旅者之河”传承了英伦的文化,但又保持着“新大陆”的特征。

  华盛顿·欧文在“野趣宅”完工一年后造访了这所宅子。他赞叹道:“那是一所悉心选择的绝妙之地,可以一览高贵而浪漫的风景。房子宽敞优美,家具品味高雅。正是一位诗人所向往的住处。”而威利斯本人对“野趣宅”更是钟爱有加,他著有《“野趣宅”野景拾趣》(Out-doors at Idlewild)一书,其中包括了一些有关“野趣宅”的建造及其周边景色的散文,堪称经典之作。值得一提的是,威利斯在生前最后的作品《康复者》(The Convalescent,1859)一书中,专门有一章写他与华盛顿·欧文在后者的寓所“向阳宅”共度的时光。“野趣宅”之妙趣与欧文的“向阳宅”一样,成为美国哈德逊河那道亮丽风景线中具有历史文化意义的一处景点。

  众多前往哈德逊河及卡茨基尔山脉远足的游客,看到了大自然壮美的风景,以及山间的华丽宅邸,一路的旅行堪称是某种精神及文化之旅。这不仅使得游历山河成为美国的一种新型产业,而且对十九世纪美国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人们常将哈德逊河视为一条永恒之河,尽管冰川、洪水以及其他自然因素会改变其河道,但它依然会不停地从卡茨基尔山脉流向大西洋。这条河及其河畔的自然人文风景,也必将铭记于人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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