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为人,究竟是从哪个地方作为分界的?
2016年在code conference上埃隆·马斯克回答记者提问时说,“我们活在真实世界的概率只有十亿分之一。”六年后他声称已经将自己的大脑上传到云端,并与自己的虚拟版本交谈过。后一则新闻启发了韩欣桐对《永生花》的写作。数字生命的研究可以追溯到艾伦·图灵和冯·诺依曼试图用计算的方法描述生命自我繁殖的逻辑形式。将人类意识上传到智能终端,使其脱离于躯体独立存在,永生于数字化世界,这不是一個新鲜的观点,因此这篇身着科幻外衣的小说一定不仅仅讲述元宇宙和脑机接口这些认知,从贯穿全篇的大巫师最终的身份揭示来看,它讨论的仍旧是“人”的内核究竟是什么。
每一天都从梦中醒来的我们,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新的备份的衍生。何以证明我是我,而不是无穷尽循环的一个片段。《天亮时分在船上》写一场男女间的情感斗争,写拉扯,写张力,写明写暗,写规矩与收敛,写浮躁的生活和潜藏的欲望,写一对男女如何从一场互梦中双双醒来,将生活的荆棘埋进肉里,过往的事件融入前夜。通篇叙事十分从容,但不失巧妙节奏,收梢恰到好处,像慢慢拉满无箭之弓,又一瞬间射空。
数字生命自行迭代,每一天我们也在自我更新,重启存档也就挥别过往,是“新的生命”。《蜗牛飞驰而过》和《同学会》里弥散着危机四伏的人生。通过一场同学会,多视角检视了一种普遍的中年状态,算得上很有共通性。最终走向消极的平淡,也与所谓现实严丝合扣。我们很容易沉陷人群,“在一面高耸得骇人的玻璃窗前”,认不出自己。不过,意识的扬升总伴随疼痛,一定有人会在这些“平淡”的挣扎中觉醒。也许把它想象成游戏也不错,这样就可以抛却诸多局限与顾虑,忠实而完整的成为自己。
出门开会回来,短短几天,楼下的花树全开,在阳台上看稿,抬头就是满目翠绿红白。傍晚时读到了好些怀念故友的纪念文章,间隙总会朝向某处虚空发呆。人的聚散离合,也似季节交迭。虽不能停于某一场把酒相欢的夜宴,好梦永不醒来,但我们每个人身上,总会有亲人挚友留下的碎影,相行相伴。
清风覆面,铺满此刻,宁静平和。又是一年好时节,真实也好虚构也罢,愿我们都能珍惜当下,活出自我,畅游尘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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