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尼安达》大概写了个格格不入的人。小说里也确实有“堂吉诃德”之类的形容。耐人寻味处不在于作家的设计,不乏巧妙的象征。单单只看故事表面,清澈的叙述,细致大方的经验,处处都有一股让人恍惚的温情。仅仅只是因为善良吗?一句话,抛开异域的风情不谈,他结实的叙述背后有天生的自觉和观察。限制人想象力的或许不光是贫穷,《密友》讲述的是故事,也是一场噩梦。几近夸张的叙述里,人物恍若幕布背后的皮影,看似一团漆黑的底色,不论是否带着厌恶揶揄,总有跳动的亮斑不经意间击中人心。见惯了金刚怒目式的戏剧,悬疑反轉不断的叙述诡计,《澹然居》简直不太像一篇小说,笔墨是那么浅淡,好像一门心思欣赏的就是两岸桃花,满坡乡野景致。奇怪的是,在散文诗一般的节奏里,故事竟然有了小小的漩涡,埋没多年的暗碛暴露了,水面上浮现一段并不太寻常的人生。背后的龃龉他不沉溺,只是一门心思让你好好看见。
灵魂出窍的美妙瞬间究竟是什么样子?读罢《一天中的四分之一时光》,仿佛得到一种印象,本是自然的素描,经过作家的筛选,泥沙俱下的生活竟然披上了神性的光泽。他肯定是带着爱意反复皴染,终日为稻粱谋的凡夫才得以跳出泥潭。这不单是分享经验的能力。他在借速朽肉身,讲述大千世界的寓言。《西口外的二姑舅们》热情。这是新时代的叙事。曾经单纯为了刨闹吃喝的前人,肯定难以想象如今的人间。编修村志的后人再走西口,既是重温先辈的历险,更让人看到,改天换地的生活不只有推杯换盏,血缘、族亲、文化、意义,想象建构的共同秩序不必事事点出,单单随着作家压抑不住的喜悦,就能感知,这激荡的现实,随时可能都有令人振奋的发现。
(克?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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