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角落,听见有人在哭泣,是谁让你如此的伤心,黄昏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流泪,是谁把你伤得这样深,你为什么要流泪,你为什么要伤悲,为什么不见有人把你安慰,看见你在流泪,看见你在伤悲,真想替你擦干眼泪,究竟是谁在欺骗谁,究竟是谁在为谁伤悲?虚伪的男人,多情的女子,永远都有流不完的泪……”陈星的《伤心泪》一遍遍地回放在是夜难得一个人的空洞屋子里,云真的很想如歌中所唱的风只是一个虚伪的男人,自己也只是个滥情女子。但为什么偏偏要动了真感情。
2002年手机还未曾泛滥,同宿舍喜欢惹草的蝶拿起云的手机给她刚刚认识的英俊的风发了一条信息:当你读这信息,你已欠我一个拥抱;删除这信息,欠我一个吻;储存这信息,欠我一个约会;要是回复,你欠我全部;要是不回复,你就是我的。那是个月明的夜晚,让人遐想,信息刚发过去,手机就响了,云不敢接,蝶在一旁咯咯咯地大笑,手机就那样放在床头,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新鲜刺激。云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
终于天光,避开同宿舍的同事,云心急火燎地给风回了电话,告诉他昨晚是蝶拿了她的电话玩玩而已别在意。
“哦,谢谢你,听声音你是云对吧,隔壁美多电子厂的厂花,我们见过面。”
“啊,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已婚女人。”云有点惊讶,故意将已婚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呵呵,很奇怪是吧,为表明诚意,明天我生日,请你和蝶晚上去‘西餐酒家’凑个热闹,意下如何?”
“你生日?那恭敬不如从命,明天见吧。”
按道理已婚女人会沉着一些的,不至于因了人家一个不经意的赞美而动心思,可是云一遍遍地回忆着风说的那句简短的话语,工作起来特别卖力而又好脾气。老板在那天还表扬了她——全体员工要象云一样开心工作、工作效率就会更高。
夜色袭来,云轻描淡写地化了妆,牛仔裤配短袖高领毛衣裹着她丰腴的身姿,简单而青春。不给人随便草率的感觉是她二十几年来的习惯。
是你?!在酒桌上蝶将风介绍给云认识的时候,云瞪圆了双眼,吃惊地“啊”了一声。早在一月前风已经跟云打过一次交道,因为一个设计方案彼此公司之间的合作,风的幽默与睿智给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在云的心里住下了。没想到还会见面。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大,有些人只是擦肩而过,就会让心狂跳不已,而有些人天天在一起心也会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早该请客了,云,上次真的谢谢你,经你一点拨我设计的服装为我们公司拉得了几个大客户,老板因此没少给我加工资。来,为我们的初次合作成功,干杯!”
“干杯!”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应付着,尽量避开风热情似火的眼睛。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免了我介绍嘛。”蝶坏坏地盯着云,直到云的脸通红。
还好,有酒精作弊,一杯又一杯,不至于陷入尴尬境地,况且本就想醉一回。
午夜十二点前,蝶知趣地离开,只剩下风和云。云醉了,风将云安顿在附近的宾馆,一直都对云颇有好感的风柔柔地看着云入睡,抽了一整晚的烟。
此后的交往,云谨慎了很多,作为过来人云知道风目光中的内容。风的信息自那以后从没间断,云一条条小心翼翼地回复,直到以下两条信息出现之前:
天气预报:今夜到明天白天有点想你,预计下午转为持续想你,受此低情绪影响,傍晚将转为大到暴想,心情由此降低五度,预计此类天气将持续至见到你为止。
你这偷心的贼,这世上唯有心被偷是如此地心甘情愿啊!
云没有回复也不敢回了,此后一下班便钻进宿舍不见人。风的信息还是象雨点一样打过来:云,我真的爱你,请不要逃避,我知道你也爱我。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随时将你带在身边,男人是不应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人独守漫漫长夜的。请你于今晚勇敢地走出来,所有的问题让我们共同面对好吗?
再次相见只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风云明显的都憔悴了。“风,你瘦了。”,“云,你瘦了。”不约而同地说出这句话,不约而同地泪如雨下,感情的堤坝再也阻挡不了泪水的澎湃,风云一遍遍地激情拥吻、索取,直到筋疲力尽。
“云,你离婚吧,我马上娶你。”
“不,更好的女孩才配得上你,我不能生育了。”
“我们不要小孩。”
“可你是独生子。”
“我不能没有你。”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我不能那么自私。”
……
毅然决然地,云担心稍稍迟疑心就会软。第二天她飞快地办理了辞职手续,离开了她心爱的工作、心爱的人,不想带走一片云彩——只希望他能尽快把她忘记。
世界很小,中国很小,广东更小,前几天,在大福源超市闲逛,楼梯口不期而遇,风定定地看着云,有些哀怨的目光:“云,我一直都未娶。”云心里酸疼得不行,几乎是咆哮地:“我一直就是个感情骗子,你知道吗?……”
空洞的屋子里,《伤心泪》还在继续,“究竟是谁在欺骗谁,究竟是谁在为谁伤悲?……”陈星演唱得歇斯底里,云彻夜听着他的歌声企图欺骗自己的心。她在想:如果只是欺骗,感情是不是要好处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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