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以来,重复做着一个梦,姥姥住院了。
人们长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吧,对姥姥的思念一直都没有间断。
姥姥走了,走得那么的突然,那么没有征兆,早上大舅去他屋子里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他们说姥姥这样走了也好,没有痛苦。可是在人们给姥姥穿衣服的时候发现姥姥的枕边有吐出的东西,被褥也被小便浸湿了。她不可能没有痛苦,在她呕吐和大小便失禁的时候,她的难受程度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且现在永远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姥姥今年76岁,虽说年纪不是很大,但是这个年龄也可以让人接受了。她的这一辈子过得并不是很舒服,也可以说受苦了一辈子。姥爷40多岁就去世了,姥姥守了30多年的寡。一个人拉扯了7个孩子,把他们都养大,让他们成家立业。姥姥是跟我唯一的一个舅舅住在一起,以前自己能动的时候就自己做饭吃,前几年,她得了一次脑血栓,从那以后腿脚就不是很利索了,就不再自己做饭了,等着大舅和大舅妈给送饭。因为大舅家经营一家小饭店,吃饭的时间就不是那么固定,所以姥姥吃饭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去姥姥家,经常是她自己坐在屋子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拐杖,面前摆着个小凳子,凳子上放着她吃饭的餐具,眼睛看着门口,等着人家来送饭。作为一个老人,整天没有什么事干,也就是想定点吃这三顿饭,但是,这一点她都没有享受到,有段时间,她就变成了一天二顿饭了。有时候我姨妈她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就给姥姥送去,每次她都很高兴,都说饭好吃。后来听妈妈说,姥姥每次都说姨妈她们送的饭好吃,其实有的也不爱吃,但是她有怕说了,人家就不爱给送了,所以就假装说好吃。想想,一个到了安享晚年的老人,为了吃饭还要这样,我的心里真是难受极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后来人们就给姥姥买了好多的点心和零食,让她不爱吃饭的时候吃,她很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却很少吃,总是留着。姥姥去我家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她的生活也有规律了,但是她就是待不住,总是想回家,惦记着她儿子。
在梦里,姥姥住院了,人们都围在她的身边,她的精神还好,但是我梦见她吐血了,她不想死,她有很强的求生欲。也许是现实生活中姥姥走得太突然了吧,没有给人们一点照顾她的机会,所以在梦里,作为一点点安慰吧。
姥姥走了,她安静地躺在床板上,前面放着她那张照片,那样的慈祥,和善。握着姥姥的手,还有一点点的体温,我不相信她走了,但是千呼万唤都再也不能把她唤醒了。她的体温在一点点地消失,手慢慢地变凉,变硬。
姥姥就这样走了,人们都在后悔,后悔没有好好照顾她,没有陪她一起睡,没有……如果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我想每个人都会要一份的,既然离去的人已经离去,没有任何的办法再去挽回,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活着的人,善待他们,不要让你的良心再次受到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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