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工作已近八年,90后的叫法,是转换到“奔三”。高中毕业已经十二年了。
每年,我们这帮高中的兄弟们都会一聚,从高中毕业开始,从未间断。有时候聚的时间长一些,有时候短一些。工作了之后,一年能聚的次数更少了,基本就在过年这一阵子。
已经忘了为什么叫“色一族”,大概是玩笑的说法,最后就这么沿袭下来了。阿色并不是年龄最大,却成了“老大”,许是长得着急。阿空物理好,象棋也不错,大家都喜欢逗他那执拗的性格。“美女”最帅气,读高中的时候就有人追,或者追别人。现在谈的女朋友,也颇具明星般的气质。“猪头”最成熟,也最黑,高中毕业之前就入了党,大学女朋友是换了又换,并称之为“认真对待感情的结果”。“五吨”现在已经是博士,但在“色一族”,他还是资历最浅的吧。
我叫“海龟”,曾经兄弟们当中最小的,现在仍然是最小的。我还是蛮喜欢我的外号的,一种长寿的感觉。做事我也喜欢不紧不慢,生活我也喜欢悠哉悠哉。
那时候刚从初中北斗星保送重点班,是不太适应的。因为我是个喜欢边玩边学的人,而重点班浓郁的学习气氛让我很不自在。大家谈论的总是习题和知识点,下课也坐在椅子上复习,似乎真的进入高中,就向着高考冲刺。这种环境反而压迫我逃离学习,成绩也从全校三十名左右掉到二百八十名,也就两个月时间。
很开心高中能遇到兄弟们,他们改写了我的人生,并且现在仍然是。
高二文理分班时,重点班的学生就有了些调整,于是我认识了我们这帮兄弟。那一年,我们终于能改变321一些学习作风,仿佛美妙的乐曲中掺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但这种杂音却是生活的声音,就像一张亲人般的未经粉饰的脸庞,也许不那么好看,却真实、亲切、美好。
我们就像不良学生,下课就去玩了。有说不完的废话,有时晚自习也会讲小话。早上一起起床,一起吃饭,晚饭后一起玩,下晚自习每天轮着跑小卖部买卤粉。
有一次生物老师晚自习坐班。我们几个提前在小卖部买了不少零食,就坐在第一排,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生物老师真的脾气好。
有一次晚自习迟到,我和阿色两个人被班主任逮到,罚跑圈。这家伙,叭叭地就跑完了,也不等我。
很多次在食堂吃饭,一人一份四两的饭,阿空总是问我:“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没有?”直到现在,聚餐的时候还会问。
很多次,大家轮流买些零食,在篮球场边侃大山;坐在单杠双杠上面,聊到电铃响起,才跑去教室。很多次周末,或从门卫室那里混出去,或从后墙缺口翻过去,到校外去聚餐。
最终高考时我们大多都上了重本线。阿空中南,阿色湘潭,“猪头”湖大,“美女”复习了一年,我则跑去了内大。
自高中毕业开始,每年至少一聚。虽然每年的活动会有不同,但这几年形成了一个聚会的老地方,也产生了一个聚会的老活动——打RPG游戏。
初四晚上,我八点报的到,一起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多。“猪头”提前撤了,去酒店睡了。“美女”到后面也撑不住了,坐在椅子上休息。而放在三四年前,大家常常是通了一宵,再一起去吃个早餐,然后睡觉。
在这个520网咖,每年只是这个时间段来一下。上个春节剩下的钱,金额一点没变。离开了,再来又是一年。
与其说我们在游戏,不如说我们在相伴。
我们在一起时,能暂且把家里的琐事抛诸脑后,能把工作、事业放到一边。似乎过去的时光触手可及,未来的时光遥不可期,当下变成永恒。我们就只是十几年的兄弟,仅此而已。
你买单,我买单,并没什么两样,也没有人争一争,做个样子。开一个房间,睡一张床,就像回到了当年的宿舍。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如今的兄弟们,有的在国外,有的在首都,在大小各个城市。有的成家,有的快成家。一年难相聚。
偏偏心中十分地不舍,嘴里却没什么留念的话。握手话别,路上反而踩重了油门。这种思绪,无法用文字描述,只能用热泪相迎。
有兄弟们在,我就知道无论我身在何方,身家如何,日子过得如何,总有默默关心我的人;凌晨搂个电话出去,也有耐心倾听的人;如果遇到困难,会有人倾全力来相助;如果走向人生巅峰,会有人真诚地送上大拇指,为你高兴却毫无所求。
离开520时,我清楚地看到,两排西装革履的人同样在玩着过时的RPG游戏。他们的屏幕与时尚的网咖格格不入,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愿他们聚多离少!愿他们一路成功!
作者简介:刘海军,男,衡南县邮政分公司党建纪检专干。作品散见于《参花》《文艺生活》《今日文摘》《鄂东晚报》等报刊。
(责任编辑 张云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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