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年的情人節,他破天慌地带回两朵玫瑰,“大街上的小屁孩儿都在买玫瑰,不想落到他们一般的境界。可是家里有只美洲豹老婆,想想还是花钱消灾了吧,老婆别打,打坏了花……”这是他第一次买花,我选了只瓶子把这一小束花插起来,放在窗台上。以后,它们一直都在窗台那儿,一个又一个二月十四日过去了……
它们就一直开在那儿,开到我都忘记收拾掉。前几天修外墙,泥瓦工师傅需要从窗户进进出出,我才想起要把它们丢进垃圾桶。女儿却不忍,“妈妈,不要扔吧,它们已经跟我们在一起四年啦。”花已经褪尽了颜色,却还保持着花朵的样子,我的心里也隐隐地有一种不舍,于是把它们清理出来换个空杯,再次插上这两朵干花,放到窗台上。
从我这个角度看,其实比起曾经的鲜嫩娇艳,它们现在更有一种历经时间的美;并且现在的它们,再也无须矫揉造作地层层装饰、搭配和捆绑了,所以还有一种纵情和恣意之美,美得安然,美得理所应当。
这样想着的时候猛然发现,原来青春的自己已然于浑浑噩噩的时光之中变成了邋遢的黄脸婆,而这黄脸婆却如阿Q先生一般,要为自己正在死去的某些部分找点坦然的借口。
作者简介:北岸,集安市长青参业职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