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轻轨车上偶遇
◎徐文
从火车站坐轻轨回家,要经过十几站。下了火车,虽然历经了拥挤和嘈杂,但还是很顺利地冲上了轻轨车,并坐上了座位。刚落座,我的旁边好像山倒了一样,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带着一股冷风坐在了我旁边。我仔细一看,呵呵,这个男人真厉害,两只手各拎着一个旅行袋,一个大口袋,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脖子前还挂着一个包,他整个人几乎被包给包住了。他加上他的包,占了两个人的座位,而且身后的包一部分已经越界到我的鼻子底下。我看着他想,我幸好什么包都没背。我最讨厌出门带包,太麻烦,太费劲了。我看见和他一起坐下的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轻轨车开动了。这时,男人对女人说:“你看咱们这次带这么多东西,都没用完,回家什么都不用买了。”女人侧脸跟他说话:“是啊。今天还行,这节车厢人不多,还坐上座位了。”
因为男人背着的和拎着的东西太多,他的身子在座位上前倾着,这样我就能看见那女人的脸,看见男人的半张脸和挂着包的后背。
女人突然又说:“老公,完了,我把吃的忘在站台的座位上了,为了赶车,把那包吃的忘了……”
男人似乎很意外:“什么?”
女人的脸变红了,内疚地说:“上车前买的那包吃的落到刚才站台的座椅上了……”
男人很干脆地说:“这站到站,咱们下去,你在站里等我,我回去取!”
女人听男人这么说,用满是愧疚满是祈求的口气说:“那点吃的东西花了不到10元钱,还下吗?”
男人坚定地说:“下,我去取,你在这站等我!”
轻轨上广播报站了,下一站马上要到了。
女人低着头。又说:“下吗?”
这时,男人已经站起来,因为车要停时的惯力,让他摇晃起来,他手提肩背的包仿佛风中的葫芦左摇右摆。车一停,他就坚定地说:“下。”他像一座山一样横着冲下了车。这个同时,那个女人,也抱着孩子趔趔趄趄冲下车去……
轻轨车一站行程大约10分钟,轻轨车又开动了,奔向下一站。可我被刚才身边这一幕搞得心酸酸的。我觉得,这对夫妻,拿了那么多东西,带着孩子,回到上一站去取落在站台上的不到10元钱的食品,让我心酸,也让我感动。我又想,他们回去还能拿到那包落在站台座椅上的食品吗?也许是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好?
望着车窗外,我想起了去过的大学食堂,那里被扔掉的食品不计其数;就在前两天,我还亲眼看见,有四个年轻人,要了价值近千元的酒菜,走时剩下多半,而且他们走时对浪费的酒菜的那种不屑,那种洒脱,让人觉得他们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轻轨车上偶遇的这一家子,让我念念不忘,让我情不自禁地检讨起了自己。我有个坏毛病,出门出差不愿意背包,不愿意拎东西。下一次出差的时候,我要背包,从节约一次性包装袋开始做起。
(责任编辑 武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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