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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在校园内的日伪“秘密稽查班”

时间:2023/11/9 作者: 文史春秋 热度: 16286
●赖晨

  抗战时期,日伪在中国沦陷区推行奴化教育,控制人的精神,以消除中国人民对他们的仇恨和反抗,其目的是想把中国人培养成愚昧驯顺的奴隶。为此,日伪采取各种措施,其中最为卑劣歹毒的是在沦陷区的学校安插了 “秘密稽查班” (特务学生)进行秘密监视和控制。在沦陷区,中国师生稍有不满情绪,或稍有爱国言论与行动,就可能被捕,受到折磨,甚至被杀害。

东北的教育惨案

日军在伪 “满洲国”施行殖民奴化教育中,极为强化对学生的思想统治与特务监督。在伪 “满洲国”所有的各级学校里,均设有“秘密稽查班” (特务学生),专门侦探教职员和学生的言行,一旦发现学生有反抗情绪,立即书面向警察和宪兵机关汇报。谁是稽查班成员,连校长都不知道,因而学校里充满恐怖气氛。

  1934年至1936年间,日军在东北制造了一连串镇压知识界的惨案,其中较大的有:安东教育惨案、本溪思想犯案、吉林教育惨案、盘石教育惨案、黑山师范学校事件等,在这几次事件中被捕的多达500多人。其中最严重的是安东教育惨案,大批师生被捕,通化、安东一带的教师几乎全被抓走,中小学不能正常上课。

  1931年 “九·一八”事变后,流亡在北平的东北爱国志士高崇民、阎宝航、杜重远、车向忱、卢广绩等,成立了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 (简称救国会),并把这个组织逐渐扩展到东北各地。除抚松县外,安东省境内先后都组织了分会。

  由于特务学生和汉奸的出卖,日军制造大案。据不完全统计,被日军逮捕的安东97人,宽甸21人,凤城19人,岫岩14人,桓仁115人,通化26人,庄河14人,辑安3人,临江、长白各1人,合计311人。

  在审讯时,日军用尽了各种酷刑,如灌凉水、压杠子、用竹尖刺指甲,用烧红的炉钩子烫全身等。有的还把人打得血肉模糊后扔到狼狗圈里喂狼狗,真是惨无人道,灭绝人性。日军给安东省教育会会长、林科中学校长秦有德的儿子灌辣椒面时,让90多岁的祖母在一旁看着;还每天毒打秦有德的8岁女儿,问东问西。8岁的孩子,她能知道什么呢?孩子被打得直哭叫,险些双目失明。90高龄的秦母,在敌人的酷刑下,身心受尽了折磨,仍坚贞不屈。桓仁县教育界王贡生受刑时,其不懂事的孩子王明鼎不忍看着父亲备受摧残,便劝其父招认算了,其父厉声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大义凛然,忠贞不屈,被日军活活打死。

  严刑逼供下,爱国志士们没有屈服,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1936年12月27日,日伪以 “叛国犯” “国事犯”等罪名判处38人死刑,140人被判处无期徒刑,制造了震惊全国的 “安东教育事件”惨案。

混入山东学校的特务学生

青岛铁路中学学生在青岛沦陷前有抗日的行动,遭到日本侵略者的记恨,迟迟不让复课。据特务学生密告,1938年12月,日本宪兵队以该校有抗日组织 “铁血团”为借口,逮捕师生30多人,致使2人死亡,多人致残。1939年,又是由于特务学生的密告,日本宪兵队在青岛私立明德小学查出一部电台和一些抗日书刊,遂将校长逮捕,并令该校停办一年多。

  1938年1月,日军占领了山东济宁市。一场血腥屠杀之后,又转变为笼络怀柔的手段来统治,9月,日军允许德国天主教会圣言会兴办的明德小学开学。该校校长是德籍神父孟维廉,但他只管财务。教务主任赵守真是校务实际负责人。赵守真早年毕业于曲阜师范学校,后在西北军担任过文职军官,脱离军队后信奉了天主教,并进过修道院,还在青岛市搞过平民教育,最后应聘到明德小学任教。

  当时正是日本侵略军统治下的沦陷环境,谈抗日就会有杀头的危险,可是赵守真仍然以迂回隐喻的方式,向学生纵谈国家积贫积弱的原因,谆谆告诫学生要发愤学习,要树立复兴祖国之大志。另外,他 “小道消息”也特别多,他在上课时常常会插入几句,使人异常兴奋。例如: “某某地方的铁路被游击队扒掉啦!” “某地的黑马团夜间摸了日本人的营地,干掉了鬼子一百多人。”甚至早已过期的新闻,他也会翻出来向同学们讲,如台儿庄战役如何如何……汪精卫投降日军以后,忽然准许挂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此举曾使不少人产生了幻想,以为真的会从此摘掉亡国奴的帽子,狂喜了一阵。赵守真却不以然,败兴地说: “哪会这么简单!这只不过是一个骗局罢了!”每当这时候,他态度都极其严肃,略略数语,随即继续讲课。他从来不讲具体地方, 不是说 “东边”, 就是说 “西边”。他有时也提到 “八路军”,还以崇敬的神气打着手势,更不知道他所说的 “游击队”“黑马团”是指的谁。

  

  日本管制下的伪满洲国教育

  潜伏在学校中的特务学生,把赵守真的言行详细写成材料汇报给日本特务机构。大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1940年10月16日,日本宪兵突然逮捕了赵守真以及另外4位老师。学校里顿时笼罩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氛,当时,虽未停课,但一些主要的课程都空在那里,没有人教。操场里嬉戏的人骤然少了很多,校园里已听不到谁在哼唱 《大路歌》,学生都躲在教室里小声议论着。

  校长孟维廉几次到宪兵队奔走营救。他曾经是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旧军官,德国与日本同属轴心国,由于国籍与身份的关系,宪兵队长渡边对他十分客气,格外通融,很快地就释放了李梦蝶等4位老师,唯赵守真一人仍被拘押。直至1941年1月23日,赵守真才被释放,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因原先就患过肺结核,兼而这次在狱中受了许多折磨,实际上出狱之前旧病就急遂复发,不久,赵守真便病逝了。

上海天津多名校长被杀

即使是有外国背景的教会大学也不得不接收日伪当局安排的特务学生。

  美南浸信会和美北浸礼会合办的上海沪江大学 (原名上海浸会大学)校长刘湛恩因为领导救济流亡难民和学生,被秘密稽查班成员告密,在1938年4月被暗杀。

  1937年,淞沪抗战爆发,上海女子大学迁入公共租界新大沽路451号新校舍,共有1000多学生。校长吴志骞经常发表抗日言论,被特务学生告密。1939年9月4日,吴志骞被汪伪特务组织派遣的暴徒暗杀于校园内,年仅35岁。

  此外,上海私立大海中学校长聂海帆、天津耀华学校校长赵君达等人,因坚持抗日立场,不与敌伪合作,发表抗日言论,被特务学生告密,或遭特务暗杀或被日军迫害而死。

  1939年9月,上海全市各级学校的校长都收到特务组织的恐吓信,信中以被杀害的吴志骞和聂海帆为例,宣称如果不同傀儡政府合作,将以同样手段对付。

恐怖的北平和勇敢的教授

据申青的 《沦陷后的北平》 (刊于《云南日报》,1940年9月6日、7日)载,日本人对北平学生实行特务控制。在著名的北平四中加入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日本“学生”。这些学生不上课,不听讲,每天做的事就是当侦探,哪里有同学 “聊天”,他们便凑近去听听;同学们上课时,他们便到人家屋里乱翻,偶尔发现一点认为形迹可疑的,便通知日伪特务机关。被特务机关逮到狱里的同学,鞭打为便饭,有的被弄成废人,嫌疑稍重或口供 “不好”的,还会被日本特务劈杀或放出猎犬咬死。

  北平沦陷后,辅仁大学、燕京大学和中国大学等3所私立大学没有南迁,其中辅仁大学和燕京大学有外国教会背景,只有中国大学没有,但中国大学校长何其巩不接受日本人的经费,始终保持学校的独立。他允许在学校宣传抗日,并对离校参加抗日的学生保留学籍。

  该大学经济系教授蓝公武常在课堂上宣传抗日。金继德在 《沦陷时期的中国大学》中说,蓝公武担任经济系二年级新闻学的教学,每周两节课,他利用授课,向学生宣传日本必败的道理,并启发学生的爱国思想。他上课的时候,教室外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一次,日伪报纸报道日本占领了中印半岛——越南、缅甸、泰国等地。蓝公武说,不要看日本占领了中印半岛各地,现在日本国内缺少大米,而中印半岛盛产大米,时日本占领那儿是为了掠夺大米,以弥补国内及军事上的需要,但日本是必定要失败的。当堂的日本特务学生举手站起来质问: “蓝教授,你这是宣传抗日思想。”蓝教授不慌不忙地说: “我说的是有根据的,你要听,请你坐下来;不听,可以走嘛!”

  翌日,由于特务学生的告密,蓝公武被敌人宪兵队抓走了。日本特务对他实行残酷的肉刑,除了拷打,还给他灌凉水,把肚子灌得很大,然后用脚把水踩出来,用烟火烧他的身体,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蓝公武在宪兵队被折磨了9个月,但他依然没有屈服,后经亲朋营救获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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