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

　　《德伯家的苔丝》（1891）是英国著名作家托马斯·哈代的代表作之一，描写了一位名叫苔丝的农村女孩的悲惨命运，被认为是哈代“威斯克斯小说”（Wessex Novels）系列的经典。作为“威斯克斯小说”小说，《德伯家的苔丝》突出表现了生活在英国边远乡村的人们的生活面貌，具有浓烈的地方色彩。小说在被译为汉语介绍到中国的过程中，其文体色彩也尤为显著。文章将基于张若谷的译本（1935），孙致礼的译本（1993）以及孙法理的译本（2002），解析《德伯家的苔丝》这部小说的文体翻译特征，以期更好地把握小说的地方色彩。

一、词汇文体翻译

词汇是组成语言表达方式的基本元素，并代表了该语言及其所在地区的显著特点，“是检验用词是简单或复杂，书面语或口语，描述性或评价性，笼统或具体，是否使用偏僻或特定词汇，抽象名词等”（曾密群，2007）。因此，文学作品的翻译要求将词汇的文体特点表现出来。作为哈代“威斯克斯小说”系列作品之一，《德伯家的苔丝》有大量的方言词汇和特别的表达方式，所以要表达出作品的地域特色，词汇的翻译要求译者能够构建出其所蕴含的文化空间和文体特色。例如：

　　…what’s done can’t be undone!I’m sure I don’t know why children o’my bringing forth should all be bigger simpletons than other people’s——not to know better than to blab such as thing as that,when he couldn’t ha’found it out till too late!

　　张若谷译本：已经泼出去的水还有什么法儿收回？俺不明白,怎么俺养的儿女比别人的都傻——连这样的事该不该说都不知道！你要是不说,他自己会知道吗？等他发现了,那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孙法理译本：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我真纳闷,我生的孩子怎么就会比别人的孩子没脑筋？这样的事还要乱讲。你怎么不等他已经服服帖帖了再告诉他呢？

　　张若谷的译文使用了山东方言“俺”以及“泼出去的水”、“生米煮成熟饭了”等较为口语化的表达方式，建构了翻译文本的英国乡村地域特色和方言特征。孙致礼则摒弃了方言的选择，使用了较为标准的汉语表达方式，一方面准确地表达了作品的生活气息，另一方面提高了作品的可读性与欣赏性。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张若谷的译本中出现了较多的四字格表达方式，例如，作品的章节标题，The Maiden：白璧无瑕；Maiden No More：陷淖沾泥；The Consequence：兰因絮果 ；The Woman Pays：痴心女子；The Convert：冤家路窄；Fulfillment：功成愿满等都采用了四字格的翻译方法，延展了小说的文化空间，提高了作品的可读性。

二、句法文体翻译

句法是按照一定的语法规则表达文化意蕴的组合，通常涉及到句子的长度、含义以及作者的意图，“作者常通过句子的排列层次来突出某个需要强调的成分，从而引起读者的注意”（钟世亮，2009）。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当通过适当的方法技巧，传神表达作品的内在文化含义，唯此，读者才能欣赏作品更为广阔维度的文体特色。例如：

　　As the lad stood in a dubious attitude,Durbeyfield put his hand in his pocket,and produced a shilling,one of the chronically few that he possessed.

　　孙致礼译文：见小伙子半信半疑地站着不动，德贝菲尔德便把手伸进口袋，从他那一向少得可怜的先令中，掏出一个来。

　　孙法理译文：那小伙子半信半疑站着不动，杜伯菲尔德伸手进了口袋，拿出了一个先令，那是他口袋里难得出现的几个先令之一。

　　此段情节描写的是苔丝的父亲知道自己是显赫贵族的身世以后，在酒馆的一些列夸张动作。孙致礼的译文注重人物的动作描写，凸显苔丝父亲当时愚昧、自欺的贵族感受。孙法理的译文则重新安排了句法顺序，将描写的重点放在了苔丝父亲仅有的几个先令上面，以此表现以苔丝父亲为代表的英国乡村农民的贫苦和愚昧。

三、修辞文体翻译

文体特征除了词汇、句法之外，还包括修辞。文学作品中修辞的使用有助于生动具体地表达文化内涵，有助于减少文学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有利于读者更好地把握作品的主题与思想。因此，文学作品的翻译需要巧妙地将修辞在两种语言之间实现互通，建立读者欣赏、共享的艺术文化平台。以威斯克斯为背景的《德伯家的苔丝》深受英国乡村文化的影响，因此其地道的英文表达方式使作品具有强烈的文体特征。张若谷的译文巧妙地利用比喻等多种修辞方法将作品活灵活现于读者面前，例如：

　　One among her fellow-travelers addressed her more pointedly than any had spoken before:“why,you be quite a posy!And such roses in early June!”

　　张若谷译文：同车的旅客中,有一位对她说了几句比先前那几位更中要害的话:“你瞧,你简直的成了个花球啦!刚刚六月,就有这么好的玫瑰花!”

　　总上所述，文学作品的文体翻译需要译者在词汇、句法以及修辞三个方面仔细推敲，淋漓尽致地表达作品的文化内涵以及文体特征。上文中《德伯家的苔丝》中译文正是准确照顾三个方面的关系，运用恰当的翻译手法技巧，才将作品活灵活现地展示在读者面前。

　　[1]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张若谷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2]钟世亮.从文学文体学的角度分析《苔丝》译本[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