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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那浪花的手

时间:2008/6/23 作者: 一笑微微 热度: 67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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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恒速行进在旷野上,低沉雄浑的节奏划破了深邃而神秘的夜空。这是开往香港九龙的列车,一路不停,G城是途中唯一停的站。郑爱伊就坐在这次列车的某一节卧铺车厢内,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田埂、庄稼、绿树、小河、建筑物……
  
  空调车厢内的温度柔润而凉爽,好像强的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怎么会有这个感觉?郑爱伊抿嘴一笑,下意识拂去额前飘发,任凭思绪飘飘忽忽,上下游荡。
  
  这次到C城开会,距强所在的G城不到100公里,她准备提前出发先到强那里呆一两天再去开会,郑爱伊天天在想强。当她把行程告诉强后,千里以外的强每天给她电话,一会儿叮嘱她要带什么衣物,一会儿告诉她旅途要注意什么,片言只语洋溢着期盼和兴奋。他说,我想死你了宝贝!他说,我失眠了,有一种初恋的感觉,满脑子全是爱爱!他说,爱宝宝你来得正好,这回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让你开心得蹦起来。他说,我带爱爱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是最蓝最纯最透明的湖,爱爱喜欢吗?他说,……他甚至用话剧演员夸张的腔调呼喊着:让这一天来得更猛烈些吧!
  
  “爱爱,你知道这些天我怎么过的么?这次你来了我一定不放你走了,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一个单位,你来应聘肯定会成功的,那时我们就再也不会再分开了。没有你好冷清好孤单好郁闷,爱爱宝贝,想你,念你,思你,爱你!”郑爱伊被强的缠绵感动得直想哭,读到这样的短信,再坚硬冷酷的心也会被熔化得甜蜜柔软。
  
  -2-
  
  两年前郑爱伊通过考试进了报社分在要闻部当记者,为报道突发事件她经常连夜出击第一现场,生活没有规律可是很刺激,很有成就感。那次财经部要派记者去参加在北京举行的一个高端经济论坛学术会议,因人手短缺无法派出。机会总是青睐时刻准备着的人,郑爱伊幸运地获得这个机会,从此她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
  
  第一次出席高规格的会议,刚出校门的郑爱伊有点诚惶诚恐。虽然她在大学担任过校学生会文艺部部长,抛头露面惯了不会怯场,但毕竟是新记,她提醒自己要保持谦虚好学的状态。如期来到会务组报到后,她的青春靓丽、敢说敢闯的个性很快夺走了众多老记者的风光,经济界一些知名学者权威都乐于接受她的采访。强是G城某大学青年教师,硕士毕业留校,有一张阳光的脸,浑身充满活力,他宣读论文声音很磁性,一下子吸引了郑爱伊的注意。会后郑爱伊主动上前打招呼,说你论文的观点很有创造性,能否借来一读?强说好啊!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随着会议的进行,两人接触也逐渐增多,除了交流会议心得,探讨当前经济领域存在的主要问题,还谈了许多其他方面的内容。比如文学,哲学、历史、考古,影视。他们发现有个共同爱好,喜欢体育喜欢运动。知音难得啊!于是他们侃起世界杯足球,瑞士排球精英赛,国际黄金田径赛,体操跳水乒乓球。说起21世纪我国经济发展预测、股市走向、楼价高涨、国企转制、私人创业等等热点焦点,强更是才思敏捷滔滔不绝,初出茅庐的郑爱伊听得眼珠发直。无所不谈,却从不涉及感情问题。好像有某种默契,强小心翼翼绕过去,郑爱伊呢,她喜欢的男生被同室好友抢走,很很受伤,自然避而不谈。
  
  一次强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你的名字好特别,让我研究一下行吗?
  
  她小时候问过妈妈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故意问,研究出什么来了?
  
  强一本正经说,研究出来的第一成果是,你老爸大人姓郑,对吧?
  
  郑爱伊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也算成果,普天下成果不要太多哦。
  
  “亮点在后头嘛,听我仔细分析:郑的谐音是真,伊代表她,真爱伊,就是真爱她,因此第二成果是爱的表白直截了当!且住且住,‘她’有点泛指,不确定性,这里的‘伊’无疑应该是你老妈大人的姓才顺理成章。这第三成果也是最重要的成果,最后结论水到渠成:郑爱伊这个名字既浪漫又巧妙令人回味无穷!”
  
  “恭喜你猜对了,我妈姓伊,加十分!郑爱伊是爸爸妈妈爱情的永久纪念。”
  
  强的聪颖和幽默总会让郑爱伊暗暗欣赏。
  
  会议结束主办单位组织畅游长城,强一直陪在郑爱伊旁边。他俩有说有笑,心情非常好。强殷勤细致的服务,郑爱伊感到一阵阵温暖,那颗封闭已久的心不时蠢蠢欲动。五月的北京很热,郑爱伊爬长城时几次落伍,亏得强那双有力的手连哄带拽把她拥上长城。当郑爱伊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时,强递上矿泉水和纸巾。郑爱伊擦着汗大口喝水,心想这真是一个细心的大男孩,就斜眼瞟他。不料强看到她放肆灌水的姿态,与平时装淑女状的郑爱伊判若两人,不免窃笑。
  
  强揶揄道:靓女,你那喝水的样子好恐怖哦,某人胆小吓呆了!
  
  强不动声色地掩饰了窘态,可郑爱伊却飞红脸,恨不得钻地洞。
  
  “不到长城非好汉,郑爱伊你愣着干吗,得留个凭证快摆POSE啊!”强取出相机,给郑爱伊一下子拍了十多张,完了请旁边的游客帮忙照相,快步跑到郑爱伊身边,搂着她像恋人般亲热。“笑一个,茄子,OK!”“头再靠近点,对就这样,OK!”那人特热心肠,让两人换角度,摆表情,折腾半天。后来强问郑爱伊,当时拍合照怎么那样入戏?郑爱伊反问,我要不装恋人,你是不是很丢面子?
  
  和强在长城上的第一张合影,回单位后郑爱伊就摆在办公桌上了。
  
  那天晚上大多与会者返程了,花园大酒店显得冷泠清清。强和郑爱伊明天就要各奔南北了,强心里很是不舍。他想无论如何要与郑爱伊告个别呀什么的,拿了袋水果到郑爱伊房间。郑爱伊神情惆怅地在看电视,见了强只是点点头。强在旁边削好了苹果给她,郑爱伊伸出胳膊接,强不再迟疑顺势把她拉进怀里,急促地说:爱伊,我喜欢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郑爱伊连忙摇头不行……不……强的唇蛮横地堵住了她的嘴。
  
  郑爱伊被他霸道地吻着,又急又羞,脸憋得绯红,透不过气来,只听得两颗心嘭嘭嘭跳在一起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郑爱伊才挣脱了强的怀抱,瞪大双眼陌生地望着他。
  
  对不起,我……是真心的,好爱……好爱,你……?
  
  不要冲动不要轻易言爱!你要想清楚,你在G我在S,相隔千里怎么可能!
  
  我没有冲动,想得很清楚!从看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注定与你牵手此生!
  
  那一晚,强说了许多让郑爱伊心动的话。那一晚,郑爱伊终于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那一晚,丘比特的神箭射中了天南地北两个暂时还互不了解的年轻人!这就是缘分吗,这就是所谓“一见钟情”吗?郑爱伊回想起那晚的点点滴滴,丝丝柔意环绕心头。
  
  从此郑爱伊与强义无反顾地热恋起来。短信,电话,上网视频,成了他们互诉衷情使用最频繁的工具。强的温柔体贴,强的痴情执着彻夜俘虏了郑爱伊那颗高傲冷峻的心。两年来,郑爱伊借出差的机会到G城去了两回,强呢,每个黄金周假期都会飞到S市来。每次相聚都是那么缠绵和幸福,每次分离又是那么无奈和痛苦。距离虽远思念虽苦可是他们爱的温度丝毫没有降低,南北奔波乐此不疲……
  
  -3-
  
  手机短信铃响,打断了郑爱伊脱缰野马似的思绪。
  
  ——爱爱你睡了吗G城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我忘了提醒你带厚衣了
  
  ——不要紧的你来了咱们去买衣服今天晚上睡觉一定要盖好被子千万别着凉知道吗
  
  ——你放心睡吧再过十个小时我们就能见面了我会在车站出口等做个好梦梦里有我
  
  ——我今晚不睡会在你身旁守着宝贝爱爱真的好想
  
  ……
  
  郑爱伊反复读了几遍,心里美滋滋的,爬上中铺,掖好被子,闭上眼睛。火车铿锵有力的奔跑声像催眠曲一样,她睡得很沉。
  
  突然听到有人推她起来,睁眼一看是列车员小姐。到G城了?快到了,你怎么还在睡呀!换票了!郑爱伊翻身起来,本来满满的车厢的确空了不少,她对面中铺那个打呼噜的中年男人也不见了,左右上铺空了,下铺还在睡呢。而车厢两头,站满了等下车的旅客。她赶快换了票,就往下取行李。
  
  不用慌,还有十分钟才到站呢!
  
  哦,差点睡过头,谢谢你小姐!
  
  列车徐徐停了,车厢几乎下空了,月台上熙熙攘攘,报站的广播反复地响着。郑爱伊对这条路线很熟悉,轻松地拉着旅行包随大流出了站。
  
  接站的人黑压压一大片,她东张西望半天也没有强的身影。打他手机,嘟嘟嘟占线,再打,没人接,怎么回事?郑爱伊傻眼了。怎么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怎么人人手里举着牌子,是找人还是拉客?又十分钟过去了,她几乎要哭出来,还是联系不上强,难道出什么事了,强,你为什么不接手机?
  
  只见几个黑衣男子簇拥着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迎面走来,女子穿着紧身黑衣黑裤黑披风像蝙蝠侠,她凶狠地指着爱伊冷冷一声,这个女人抢我的男人,你们给她点颜色看看!黑衣人一拥而上,抢箱的,拉包的,手拿绳索来绑她的……郑爱伊挣扎着大声责问:你是谁?你男人是谁?凭什么绑我?不许碰我,再动我报警了!可是手机被黑衣人一把夺下,爱伊拼命高声呼救:抢劫!来人啊!强……
  
  一个激灵,郑爱伊醒来,没有穿黑衣的男子,没有蝙蝠侠女子,车还在平稳地哼着催眠曲,原来是一个梦!
  
  郑爱伊马上拨通强的手机,传来强带磁性的柔声,怎么啦宝贝,天没亮呢,是不是想我了?
  
  刚才……做恶梦了。
  
  爱爱我的乖,别怕,有我守候着你,放心睡吧。好好想你!
  
  郑爱伊挂了机,再也睡不着了。
  
  那个恶梦太可怕了,郑爱伊心有余悸。亲爱的,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强,我真的好孤单好害怕。既然我们远隔千里,为什么我们要相爱?既然我们相爱,为什么要天各一方?强,距离不是美丽是疏远,思念不是幸福是痛苦!我们不要再争了好不好?我们不要再迟疑了好不好?在把家安在哪的问题上,郑爱伊与强有分歧。强说他在G城事业刚有起色,要她到G城去。她说S市是个人发展的最佳平台,再说父母只她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她到外地去?妈妈喜欢强可不喜欢强那边的饮食习惯,尽吃肉,多腻人。所以郑爱伊就希望强到S来发展。两人谁也不肯让步,事情就搁下了。
  
  记得强对她说G城日报正在招聘记者,她决定这次一定答应强,去碰碰运气。
  
  -4-
  
  驶进G城,火车变得像蜗牛一样迟钝。郑爱伊忍不住发信息给强。强回复说,现在正是火车进站的高峰时期要特别耐心我在出站口等爱爱。
  
  郑爱伊下了车,第一感觉是热,很燥热,看看人家穿的都是夏天短打扮,哪里降过温哦,强还说要买衣服真是杞人忧天。拉着旅行包出了站,她左顾右盼,强在哪里?心里一阵发慌,突然想起了那个梦!不会的,她又沉住气放眼四顾,哈!强在不远处的柱下正向她招手呢。郑爱伊快跑几步上前,一下扑到强的怀里。
  
  强说,我故意在背处,看你能不能一眼看到我。
  
  我刚才真的好好担心,怕我错过你不知怎么办。
  
  傻爱爱,怎么可能呢?强用力地抱住了郑爱伊。
  
  强怕郑爱伊饿了,先在附近饭店买了炒粉虾饺松糕等小吃,打了包出来招的士,的士把他们送到一个花园般的小区,电梯载着他们到18楼。强说宝贝闭上眼,叫你睁再睁哦。从见到强一刻起,强的手就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郑爱伊体会到了这一细节,心里爬过丝丝感动,听话地闭上眼,此时强才松开她的手。听到掏钥匙门打开的声音,猛地她腾空被抱起,不由哎呀一声。强叫着我的爱爱公主,请看——郑爱伊睁开眼,看到了装潢一新的房子,灯全部亮着,金碧辉煌,是两室两厅的套房,郑爱伊跳出强的怀抱,这里那边看着,惊喜地叫着:MYGOD!真漂亮,你的?
  
  是的,不过现在开始是你的了。这个礼物喜欢吗?
  
  我喜欢,谢谢强!郑爱伊搂着强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强顺势带着她跳圆舞曲,优雅地从这个房间旋转到那个房间,从客厅旋转到厨房,他们不停地吻着,转着,直到累得转不动了,才倒在客厅的大沙发上。
  
  强说,这是爸妈早给我买下的,刚装修好。我不要你再离开我,我会宠你粘你缠你哄你,让你永远幸福,永远像花儿一样美丽。
  
  郑爱伊眼里噙着泪花,咯咯地笑得好开心。
  
  强去打开燃气热水器的开关,对郑爱伊温柔耳语,爱爱我想你,我想……
  
  爱伊嗔道,不许乱想,我快热死了!她钻进卫生间打开水笼头,整个淋浴房马上被热雾淹没。
  
  强正在厨房准备午餐手机响了,一看号码便生气地说:“喂,我们早就分手了,缠着我有意思吗!我警告你不要打电话,不要再骚扰我!”对方是他的大学同学,和他有过一段感情,可是毕业时她要去澳大利亚,坚持和他分手,从此没有联系。半年前她打电话来,说她回国了忘不了他想重新开始,强告诉她不可能他已经有女朋友而且马上要结婚了,她仍旧不断打电话发短信纠缠不清。这算怎么回事呀!强很烦很郁闷。
  
  卫生间哗哗的水声提醒了强,他用力摇了摇头,把被破坏的情绪扭转过来。想到郑爱伊最喜欢吃鲜荔枝汁,怎么刚才忘买了?他拍了下脑袋拔脚出了门。
  
  穿着紫色吊带丝裙的郑爱伊头上裹着毛巾走到客厅,空无一人,偌大的空间静静的。她喊两声,强不在,出去了也不说一下把我晾这儿,回头再算帐,郑爱伊嘀咕着,解开头上的毛巾,绾着的头发像黑色的瀑布一样跌下来。
  
  洗了热水澡的郑爱伊浑身轻松,十分惬意。她坐到镜子前正要梳头,忽然强的手机响了,郑爱伊打开手机一条短信赫然在目:“阿强,别忘了明天晚上八点在今宵咖啡厅等,不见不散。”
  
  郑爱伊心里一沉,立即回复:“我是强的女朋友,你是谁,为什么和强约会?”
  
  对方毫不示弱回过来:“听着:我是强的初恋情人,我爱他,我不会放开他的,强也忘不了那段感情,我们经常约会你知道吗……”
  
  郑爱伊啪地把手机撂在一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喜悦的心情消逝殆尽。
  
  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骗她,他和以前的恋人还没有彻底分开,他们藕断丝连一直在约会?她说我离他太远她就在他身边,她说强是她的要把他从我手里夺回去……她说的是真吗?强是这样的人吗?难道与强相识本是误会一场?后来相恋更是天大的错?强对她一直以来那样温柔那样痴情,难道只是虚无缥缈的假象?她的心被鞭子抽过似的猛地痛起来。她深深地爱强,强早就成为她生命的全部了,叫她如何舍他而去?她环顾四周,客厅里的玩偶闹钟表情僵硬地摇着头,精美的窗帘半掩半开,散发出暧昧的柔情。啊!这个漂亮的家是强刚刚送给她的惊喜,难道即将变成一种幻影随风逝去……郑爱伊走进书房,书桌上摆放着两人在长城的合影,她歪着头倚在强的肩膀上,笑容可掬。她一直向往和强能厮守终生的,可现实打破了她的梦想!梦?我是在做梦吗?火车上那个可怕的梦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黑蝙蝠女子说的话令她不寒而栗。究竟谁抢了谁的男人,谁又是谁的唯一?是冥冥之中的昭示,还是老天偏要捉弄渺小的我?……郑爱伊脑子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5-
  
  郑爱伊正在乱思胡想,强举着一大扎新鲜荔枝回家来,兴致勃勃地叫道:爱爱,你洗好了吗,我出去给你买荔枝了,马上给你榨汁好吗?
  
  郑爱伊没有回音。强才发现郑爱伊披着头发坐沙发上发呆,也不看他。他放下荔枝,上前搂爱伊,可是他的胳膊被挡在半空中。
  
  爱爱,你怎么啦?病了,哪里难受啊?他伸手去摸爱伊的额头,爱伊跳起来躲开了。
  
  我想离开这里。爱伊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强有点莫明其妙,不知在哪得罪了这位公主?他涎着脸求饶:我的好爱爱,好宝贝,爱宝宝,原谅我来不及和你说一声就出去了,让你担心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
  
  郑爱伊别过身平静地说:你的初恋发短信来了,看看去。
  
  看了短信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爱爱听我解释,我和她大学一毕业就分手了,现在我的女朋友是你爱爱,我对天发誓心里只有你一人,只有你才是我心目中的美丽公主。
  
  “爱爱,我与她不可能再回去的!距离只有使我更加爱你,时间只能考验我对你的忠贞,爱爱,我无时不刻在想你。
  
  “爱爱,她说的约会根本莫须有,她回国后一直找我,可是我拒绝了。所以她恨我,想破坏我们,所以她编造谎言来骗你知道吗?
  
  “爱爱你说话呀,难道我们的爱如此脆弱,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么?
  
  “爱爱我把心全掏给你了明白吗,你要相信我,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
  
  强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可是郑爱伊一直沉默。她内心好矛盾,她既爱着强,又不想卷入三角风波。再说她离他千里之遥,怎么能把握住强的一举一动呢?即使强真心对她,可是他经得起诱惑吗,耐得住寂寞吗?将来他们会怎样,他们的爱是否能继续下去,她也不知道。她淡淡对强说,不用再解释了,明天我去C城是工作。
  
  这一夜格外漫长沉闷,全没了以前相聚的欢乐氛围,两人时而纷争几句,时而相看无语,时而赌气背对,时而相拥而泣。这一夜强竭尽所能去哄伊,企图说服她多呆一天可是她固执地非走不可。这个高大坚强的男人叹了口气,把爱伊的头轻轻贴在他胸前,痛惜地说,爱爱,你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你自己吗?
  
  -6-
  
  郑爱伊坐在长途汽车的候车厅里,墨蓝色的旅行包孤单地贴在她脚边,像只受委屈的波斯猫。MP3放着一支老歌,那充满忧伤哀怨的曲词反复传进她的耳内:“某年某月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柔”
  
  本来今天郑爱伊一早就要走的,在强苦苦哀求下才答应下午走。强说一起去吃早茶,她挑衅地问是最后的早餐吗?强只当没听见,拥住爱伊的肩膀来到街上,爱伊挣脱几下没有挣脱掉,强的手指紧紧扣住爱伊的手,默默无言地走着走着。走进一个高档酒楼,强才放开手给爱伊拉开座位坐好,他坐下一招手,服务员小姐递上菜单,说爱伊听不懂的粤语。很快茶上来了,皮蛋肉粥和点心也上来了,强给爱伊倒上茶,柔声说这是你喜欢的乌龙茶。一连串细小动作似乎毫不经意浑然天成,可爱伊再一次感觉到了强的细心和体贴,想想马上就要分别,不由得哀怨地看了强一眼,心中楚酸,食之无味。
  
  强送她到了车站,爱伊执意让他先回,强含泪强笑一步三回头走了。她忍不住转过身向强消失的身影望了望,怏怏登上蓄势待发的汽车,心却在大声呼喊:拜拜,G城!对不起,强!
  
  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强的短信像子弹般密集射来:
  
  ——爱爱我没走一直看着汽车驰远你生气了我心痛之极这次让你不开心原谅我好吗
  
  ——宝贝我不能失去你还是想挽留你为什么你要走非要走又偏偏把我的心也带走
  
  ——永远有多远爱你有多远不管以后你对我怎样我对你的心永不会改变爱爱我的宝贝什么时候你再来我等你
  
  ——记住我的承诺我会让爱爱幸福一生让爱爱像花儿一样美丽
  
  郑爱伊把手机紧紧贴在胸口,泪流满面……汽车载着她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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