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3日
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这间“甜心屋”买一种叫“黑森林”的蛋糕。它,看起来只是那么一块黑乎乎,毫无美感的甜点。但是我却一直对它情有独钟,从我开始吃甜点起,它一直是我的至爱,其他无法替代,到至今。
其实一直那么执着地一定要在这个日子来这里买它,是因为我相信,我一定还会在这里见到他,但是已经三年了,他怎么还不来兑现他的诺言?唐森,你究竟还要我等多久,你才会出现在我眼前,你再不出现,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你一直喜欢3这个数字,也挑了这么一个很多3的日子,我想如果有33号的话,你一定会选3月33日的,可惜没有,你选了3月13日。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出现呢?真的要我头发花白,牙齿不掉光也松垮垮的时候,你才来么?
2000年3月13日
今天对于我来说,真是个特别的日子。第一份工作被炒,一直青梅竹马的邻居原来喜欢的是另有其人,并非自己。心情沮丧得无法形容。太阳明晃晃的悬空中,而自己却无处可去,游荡此处。看着这么一间“甜心屋”,推门进去,居然看到自己的至爱“黑森林”,要了三块一杯水,端到角落处,一心一意地吃。以为这样就可以压住那些悲伤,但是三块下去,肚子很饱,可是心里还是隐隐的悲伤。站起来准备再要些带回去,一直吃到开心为止。可是却发现刚才还剩那么几块在篮子上的“黑森林”,却没了。我问店员还有没有,他边指着那个红色T恤推门出去的男人,边说:“刚被他全部买完了。”我付钱,跟着跑出去。“先生,红色衣服的先生。”叫了很多声,他才回头看我,“小姐,我认识你吗?”看着拎着“黑森林”的他,是呀,我究竟怎么了?平时的我是不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的,我怎么会跟着他出来呢?难道真的是太失落了?“小姐,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了,你怎么哭了?我没对你怎么呀?”他的手在我眼前晃着,一抹脸,惊觉有泪,“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希望你把‘黑森林’转卖给我,所以我跟着你出来了。”他不解地看了我一下,“‘黑森林’转卖给你?哈哈,笑晕我了。我的绰号怎么卖给你呢?小姐,你可真逗呀!”他转身要走了,原来他误会了我的意思,这回轮到我哭笑不得,忍不住,边大笑边跟着他。也许吧,他剪了个平头,细长的眼睛,刚才笑起来成一条缝。真的很像“黑森林”,够黑!他无奈地看着我笑,终不可再忍,“小姐,有什么可以令你那么开心的?说出来分享如何?真弄不明白你们女人的心,一会下雨,一会晴天的。说清楚点,要买我绰号的事。”“黑森林,你误会了,我说的‘黑森林’是你手上的蛋糕,并非你的绰号。不过今天你让我很开心,也是我今天遇到唯一可以笑的事情,谢谢你!本来我是想要你手中的蛋糕来填补悲伤那个洞的,可是现在不用了。再见!”我转过身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他,其实我没有说拜拜,用了再见。是因为我心底下一直希望我们还会见面。因为他是在我悲伤的时候,唯一能让我笑的人,我会记住的,“黑森林”。
2000年10月23日
虽然一直很希望能再见到他,也去了很多次那里,但是我还是没有遇到他。而我也不想进公司上班了,就近找了一份工作,在花店上班。这样平稳的日子,也是一种幸福,偶尔吃“黑森林”,想想黑森林。
2000年12月13日
早上在摆花,“小姐,你老板呢?”转过身,居然见到了黑森林,彼此都感到意外。“是你?”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大笑。他瞪了我一眼,问我:“我姐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你说悦姐吗?她今天有事还没来,黑森林,你找她有事么?”“我不叫黑森林,我叫唐森,你可以叫我森哥。”原来他叫唐森,因为黑,可能被取绰号“黑森林”吧?!“可是我还是喜欢叫你‘黑森林’,和我的至爱蛋糕同名,你应该感到荣幸。”我居然将自己的心底话说了出来,怕他生气,不敢看他。过了很久,“你这个丫头很有趣的,别人瞎起哄,叫我黑森林,你也跟着起哄,不过我们真的有缘,你居然在我姐这上班。你叫什么来的呀?”“我说了,你不许笑哦!要不不告诉你。”“我不会笑的,还有什么好笑得过我们初次见面吗?”“天书,天空的天,书本的书。”“什么?你说多一遍,哈哈,不行了。天书?我还地书呢?”我很不满地瞪着抱着肚子笑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一点伪装都没有,真实的。“天书,你在里面吗?出来帮一下忙。”是悦姐回来了,我丢下还在笑的他,跑出去帮忙。抱着干花进去,他也出来了。“小森,你来了,来,姐姐给你们介绍,这是天书,一个很好的帮手,这是小森,我弟,当然你也可以叫他黑森林。”听她这么一说,我们两个大笑,悦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俩,我们到把干花搬完,才和悦姐说起3月13日的事情。她也跟着笑个不停,也许今天是个笑声最多的日子,看了日历7月13日,又是个单数,且有3的,很神奇的数字。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唐森还陪我去买了黑森林。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2001年3月23日
花店因为唐森的到来,多了很多笑声,悦姐也曾私底下问过我,我是否喜欢唐森?我想是吧!因为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可以很开怀地笑,且我自己一直喜欢黑的不帅的有细长眼睛的男生,而唐森一样不落地都有。更致命的一点是,他居然还叫“黑森林”,我的至爱呀,我还能有理由不喜欢吗?可是唐森呢?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偶尔陪我吃饭,陪我去甜心屋买“黑森林”。只知道他喜欢单数,且特别喜欢3,我想不明白,3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就像我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了,但是每次别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大笑一番。他也一样,总是喜欢在很人多的地方,大声叫“天书”,惹周围的人笑。我喜欢他这个小小的恶作剧。
2002年3月3日
无意地翻开记事本,发现唐森陪我去买“黑森林”的时间都是有3的日子。很惊喜!
多数的日子我们在一起都是开怀地笑,只是想到他对我连喜欢都没有说过,又感到黯然。所以唐森这些日子总是在问我:“天书,为什么总皱着鼻子呀?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说出来,我和你共同承担。”这些我能和你说吗?望着追问我的唐森,我没话可答。
今天他跑来花店,很兴奋地告诉我:“天书,我决定了要去学做点心,以后我做出来的‘黑森林’,一定让你吃了回味无穷的。”“真的吗?我好开心呀!”看着细长眼睛的他,觉得自己很幸福。“这么说,你要离开这里吗?要去多长时间呢?”想到分开,很难过!“不会太久,像我这么聪明,很快学成归来的。就来年的3月3日吧,我们在‘甜心屋’见面,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值得纪念。”看着那么神采飞扬,那双笑成一条缝的细长眼睛,我很想留个吻在那里,但是我没有,我只是握了握他的手,“我会等你回来的!”
2005年3月13日
距离那个诺言多长日子了,开始的密切联络,到后来的断续联络,到现在的音信全无。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得知的呢?悦姐的花店转让了,人也离开了这里。而我呢?仍然在有3的日子去买“黑森林”,等待他回来。
吃完“黑森林”,已经7点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出现。我想今天也是个空白的日子,自从他离开之后,我过的每个日子都是空白的,没有笑声。还好,有3的日子还有“黑森林”。
回来洗澡睡觉,刚躺下,电话响。“你好!哪位?我是天书。”“天书,告诉你哦,在你住的转角处有家甜品屋,你不是喜欢吃‘黑森林’吗?他那里的‘黑森林’好好吃哦!你吃了之后,肯定是不会再去‘甜心屋’那里买了,那么远!”听同事落落说完那么一大段,我说了“谢谢”之后,想起唐森的话,他说过一定学会做很好吃的“黑森林”,可是他在哪里呢?落落不明白的,即使“甜心屋”的“黑森林”不再好吃,但是在我心中,他是目前最好的,因为在那里有我和唐森的诺言。既然落落那么挑的人都觉得好吃,也许我真该去看看。
2005年3月23日
傍晚下班,走到了拐角处,看到店名“在日落深处等你”,点心店取这么怪的名字,真是第一次见。推门进去,走近橱窗,看到精致的“黑森林”,指着它对背着我的店主说:“麻烦帮我拿两块‘黑森林’蛋糕。”“好的,稍等。”他转过身,我就这么呆住了,一直等待了那么久的人却在这里遇到了,每天我都从这里经过,但一直都没有进去过,原来他一直在这里,但为什么他不去兑现诺言呢?或许他根本就是当笑话来讲而已,只有自己才傻傻地当真,“小姐,你怎么啦?我没对你怎么呀?别哭!”他递给我“黑森林”的同时还有纸巾,原来他什么都忘了,包括天书,包括对天书的诺言。“黑森林,你真的不认识我吗?”用纸巾抹脸,低声问。可是他没有回答我,认真地找钱,看着他细长的眼睛,那里一点熟悉我的神情都没有,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大森,在干嘛?也不进来帮帮我?”一个短头发,圆脸圆眼睛,剪着蘑菇头,很可爱的女孩子。她冲过来,拉着唐森往里走,“小姐,你自己自便,我得进去帮忙了。”“下下,怎么还那么毛毛躁躁地,永远都长不大。下次不要这样了,知道不?”听着他那么温和的语气,心里不只是难过。他刚才的话,就似第一次我们见面那番情景。此时的我,对于他来说,我真的是个路人甲了。
想着往昔,想着三年的等待,不知道怎么出来了,蹲在路边无助地哭起来。“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需要我帮忙吗?”陌生的声音,抬头看,是一个不认识的路人乙。“谢谢你!我没事。”实在不好意思在一个关心的你的陌生人面前再哭,站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小姐,你的蛋糕忘记拿了,幸好你没走远,追上你了。”是唐森的声音,回头看着这个细长眼睛的男人,很想上前抱着他哭,等了三年,等成了自己变成了路人甲,这是一种什么结局?老天开的玩笑未免太大了,我不可承受。
“小姐,你怎么了?你的蛋糕,拿住了。”
“大森,我妹妹还好吧?”
“她挺好的,就是太依赖了,有时真受不了。”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接过唐森递过来的蛋糕,“黑森林,谢谢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绰号的?”
“你们认识的?”
对于他们的同时提问,我不知道先回答谁好?“是的,我是黑森林的朋友,很久很久的朋友,可是他却不认识我了。我是天书,天空的天,书本的书。”“哈哈,你的名字很好笑!”我指着眼睛笑成一条缝的他说,“我知道你叫唐森,但是我喜欢叫你黑森林,你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也是笑得这么凶的。”“真的吗?原来在这里,我是有朋友的,要不怎么要那么执意一定要回来这里开店呢?对你的名字,还有你说话的神情,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却真的想不起来,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过去的事情吗?”他停止笑,望着我。“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在这里聊天呀?进去说不好吗?还有,不要当我是透明的,天书,你不知道我吧,我是大森未婚妻的哥哥,我叫向上,我妹叫向下,你应该见过我妹妹了,她也在店里头,我们进去吧。”他说完,很随意地拥着我往里走。“未婚妻”这三个字像炸弹,将心炸得七零八落,我还能做什么呢?告诉他实情,让他重新选择吗?我这样呆呆地再次进入他店,坐下。向上嗓门特大地叫“下下,给我们来三份咖啡。”惊醒了我,我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唐森,他也看着我。我希望他能想起我?还是希望他想不起我呢?“天书,你很奇怪!你知道很多我以前的事情吗?我在G市车祸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一些吗?”我还来不及回答,“咖啡到了,怎么那么人齐的,上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的?我可没有偷懒哦!我会听大森的话的。”说完,依着唐森坐下,仰着头问他:“今天的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好呀?亲爱的大森。”“嗯,还好!”唐森拥着他。“喂,你们请回避一下,我们这里有新朋友,天书,请别介意。”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见到黑森林的手紧紧地握着下下的手。“没关系,你好!下下吗?我是天书。”“你好,天书!希望我们以后会是好朋友!”望着那么可爱的下下,我们以后真的能成为好朋友吗?但愿会吧。拼命挤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和他们随意地聊一些各自身边发生的事情。
断断续续地聊天,直到关门。他们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我想自己走走。在今天的交谈当中,知道他车祸失忆,身体康复后,去学做点心,特别“黑森林”蛋糕,是他的经典之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定要来H市开这家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一种召唤。是召唤吗?如果有,难道他能感觉到我对他的思念?!当然,我也有告诉他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他对天书的诺言,我是故意漏掉不说,放在自己的心中直到烂掉,除非唐森能想起来。
躺在床上,泪不停地滑落,唐森,我该拿自己怎么办呢?无法睡觉,翻开记事本,原来今晚是13日,又是个有3的日子。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还是喜欢单数,还这么喜欢3。我此刻在思念他,他可以感觉到我对他的召唤吗?
看到今天带回来的“黑森林”,想起唐森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那起来,咬了一口,很松很软,很浓的朱古力味,可是还有一种很窝心很幸福的感觉,原来点心也会让人感觉到幸福的,可是这些曾经以为是自己的幸福,此刻却另有其人,并非自己。泪滑下,咸的,还有甜的蛋糕。原来伤心的时候吃到幸福的“黑森林”,会让人更伤感的。
2005年6月13日
知道他已经回到这个城市后,我没有再去“甜心屋”买“黑森林”了。因为我知道在那里不会遇到唐森了。
这些日子以来,有3的日子,我都会在傍晚去买他做的“黑森林”。偶尔会留在他那里吃,然后大家聊聊天,对于我经常在有3的日子里出现,下下没有留意到。我每次的到来,都让她很开心,总赖着我东拉西扯。
今晚,如往常一样来到这里,却很安静,居然没有其他人,连下下也不在,看着做在收银台的唐森,“嗨!给我来份‘黑森林’,还有一杯花茶。”说完竟至走到靠窗的位置,他把东西端过来,在我对面坐下,“他们都不在,我们可以聊聊吗?”他用那双我一直很想吻的细长眼睛看着我。“可以呀!他们都放假了吗?”“是的,今天是我们本店的休假日,但是我知道你在有3的日子一定会来买‘黑森林’,所以我留在这里等你,不想让你失望。你也喜欢数字3吗?”“谢谢你!对于数字3,并非是自己特别喜欢,而是深受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影响,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至于‘黑森林’,是我从小一直喜欢的。”因为我喜欢的人也叫“黑森林”,但是这句话是对我自己说的。“我很喜欢数字3,3代表生生世世,很长久的意思。你一定很爱那个喜欢3的人,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原来世界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呀?”他惊喜地大叫着。“怎么可能呢?这个人只有唯一的一个,就是你呀!”在心底不断地重复这句话,但是说出来的却是:“我很喜欢他,但是我们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你喜欢‘黑森林’蛋糕吗?”他抬头看我,“为什么没在一起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一定很好的。他怎么不懂珍惜呢?虽然‘黑森林’是我的招牌点心,但是我是不喜欢吃甜食的,像这样的人,居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黑森林’,家里人都觉得是种奇迹。但是我想就像我执意要来这里开店一样,也许是一种感应。”他后面还说什么,我没有听到了,我站起来跑到了洗手间,眼泪毫无由来地滑落,我不希望他看到我哭,我怎么抑制对他这份他已经感觉不到的爱呢?
“天书,你怎么了?出来呀,要不我进去了。”
唐森在敲门,也许是我在洗手间呆得太久,让他担心了。我拉开门,就这样看着他,害怕他消失,他也看着我,“我可以吻你的眼睛吗?我一直都想做的。”他听话的蹲了下去,我走近,把吻轻轻地落在他细长的眼睛。
站起来,拉开门,一直往家的方向跑,“天书,别跑!告诉我原因。”唐森追出来,我使劲跑,害怕面对,害怕解释。
跑回家,打了个电话给落落,我的同事,告诉她,我决定听从调遣,八月份到另外一个城市工作。
2005年7月13日
也许我真的是个胆小鬼,我不知道唐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觉得目前的他过得幸福,而我不想让他为难,其实也害怕他知道真相后,选择下下,依然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在剩下的日子里,即使我很怀念他做的“黑森林”,还有他。但是我都没有再踏进“在日落深处等你”一步。
2005年8月13日
带着很简单的行李,看着“在日落深处等你”的招牌离自己越来越远,同时也距离唐森越来越大越远,我想我们今生是无法在一起了,希望以后的生生世世,他还愿意为我去做美味的‘黑森林’蛋糕,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唐森,有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就是:我爱你!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的呼唤吗?不管如何,希望你今生和下下幸福,我会在新的城市,学会忘记你,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
我是唐森,在我还没有收到“给唐森的天书”这本日记更早之前,应该说是天书吻我眼睛之后,我就像被唤醒了一样,慢慢地想起了我和天书之间的事情,我之所以来这里开店,只所以能做如此美味的“黑森林”,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书,即使我曾经不记得,但是,我一直被她召唤着。可是那天之后,她一直都不再出现,即使在有3的日子,也不曾来过了。
从今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一直说喜欢我细长眼睛的天书了。收到她的日记的同时,也知道她已经走了,把我留在了她一直召唤我回来的城市。我答应天书,今生我会和下下很好的,以后的生生世世,我仍然愿意为天书做美味的“黑森林”,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我会一直在“在日落深处等你”,等你再次对我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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