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死结
按川人的体格标准
我身高不达标,比别人矮半截
总被笑话是残疾
虚高,我一直在努力
比如垫两双鞋垫
比如让头发立起来
比如在人群中选高处站
昂头,挺背,踮脚
这样仿佛阴影就少一些
我的头顶,有个死结
我的味道
人是有味道的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
父亲长年流汗,是咸的
母亲爱擦百雀羚,是香的
弟弟吮手指,是甜的
我一生都在尝自己
从咸里品出香
香有微甜,甜又淡了
我始终不知道属于哪种
河面是平的
河中有很多不平
但河面是平的,掉进去的船
是平稳的,且有深度
船就在上面摆渡
把东边的运到西边
西边的又运到东边
这样,两岸也平衡了
铁 锈
像一块块伤疤
从用旧的身体脱落
这举过千吨重的铁
这敲出辽阔声音的铁
躺在荒草中
终于露出了它的痛
旷野弥漫的轻
讓它无从用力,慢慢垮掉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