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的忏悔

我竭力抵御身体的语言，抵御
　　随之而来的灾难，抵御
　　一种语言代替所有语言。
　　誓词句式陡峭，极难吞下，
　　亦难回溯起草人包藏的意图。
　　晴天里，蝴蝶仍可比喻自由。
　　贪图轻便省去小段翅膀的
　　不得已在内腹打着明火。飞行
　　时避开天然气，才能保住周全。
　　使人着迷的事莫过于回家；
　　养活一种比动物更难伺弄的植物。
　　像肥大的蚯蚓点化泥土，
　　把乌黑的东西紧贴鱼鳞刮下。
　　而风依旧凌厉，得找个人
　　帮我修补开裂的指甲，冷静
　　被酒精擦拭过，再无法点燃，
　　他还为那件事窃喜。没有说话的
　　那个夜晚，我第二次拥抱了你。

相思歌谣

抵达远方之前，焰火谨慎地向下收紧，
　　如同暗示，掩藏在词语的技巧里。
　　讲故事只需要两种处境，就可以相互
　　调换，南方的和北方的春天。对仗工整。
　　雨雪的间隙，毛发从末梢逐节舒展。令转身之处
　　转为宽裕，容纳怨诽与哭诉，在限定的纸张上
　　完成一种消除类游戏。而你我应仔细观察时间表面
　　的木质纹理，好像钟表行走的声音有精巧的共振。
　　如果不论最终滑入的笨重，一个人
　　足够搬弄一件乐器，在深广的厅堂
　　肆意走动。而我们都没去过的岛上，
　　架设城市的东北出口，月光如何就能
　　在拥挤的大桥里面，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