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些纪实的影片相互呼应的,是一大批记录中国城乡变迁的图文集的出现。杨小彦曾经评论过的《麦客》就是其中的极为优秀的作品。这部摄影集就放在我随手可及的地方,偶尔目光触到它,还会忍不住翻开画册,端详麦客们的各异的神态。他们如今在哪里呢?这些照片将麦客和他们的日常生活如此有力地镶嵌在历史之中,但他们的摄影者侯登科却默默地离去了。这位追踪麦客们的生活十余年之久的人将自己的悲欢和命运也镶嵌在这些麦客的形象和生活之中了。在今天《读书》编辑部举办的有关北京城的“拆”与“建”的研讨会上,我又读到了一本年轻记者所著的《城记》,运用档案、采访和图片,纪录了北京城半个世纪的变迁。这个变迁提供的正是各种有关北京的记忆、怀旧和追寻的巨大背景。王德威的文章结尾说:“《东京梦华录》所描写的东京,早已荡然无存。北京梦华录所描写的北京,又有多少痕迹,留得下来?瞬息京华,求诸他日,惟有梦寐,惟有文章。”正所谓:城犹如此,人何以堪?没有什么敌得过历史的力量。好像是前年了,《读书》发表过几篇关于上海的文章,这回怀旧的调子瞄准了北京。是怎样的力量,将上海的繁华、北京的变迁和铁西区的命运一道拼接在我们每天经历的历史之中的呢?
我喜欢北京。但这些喜欢各有理由,并不因为它是帝都。除了那些雕梁画栋的皇家园林之外,我只是在穿过紫禁城与中山公园及劳动人民文化宫之间的寂静的街道时还能体会帝都的夕照。在拥挤的车流、拆迁的大潮和日益匆促的步伐之间,北京好像需要记忆和怀旧才能在我们的心头浮起。那些高耸的楼群与北京这个词的内涵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但人们渐渐地都住进了那些耸起的楼群中,房子渐渐地宽松,仿古的家具经过高速的电梯一步步高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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