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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窗晴

时间:2008/4/11 作者: 梦断蓝楼 热度: 86106

  时令已经不早了,冷的特色保持着残冬的傲骨,与之不同的是雨比残冬稠了些,空气清新了些,草的颜色青了些,花开了些。不错,是春天了。在四川盆地,残春还是这般冷的让人发懒惰的天气实属怪异。
  
  冷冷的雨在四月的天空下坠落,远山近江都模糊在灰色里,这使人没有远眺的欲望,这就像一个男人不能确定他所喜欢的女而女人却不喜欢他的未来那样飘渺。男人的心中就如这怪异的天气飘着凄迷的雨,湿漉漉的,而打湿的心在往罪恶的边缘滑落,于是产生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念头。男人不能越过道德的底线把他暮想朝思的女人据为己有,因为那样是一种不可原谅的笑话。
  
  男人,落在卑微的后头,静静地掩埋被侮辱而死的自尊,慢慢地等待,等待来年春来的时候,坟头生出能结出自尊的树。在等待中仰望黑灰色的天空,目光在雨的帘幕里木然地看着雨的颜色。虽然雨里没有他希望的蓝色,但有象征蓝色的忧郁。雨在他眼中再不是诗化了的眼泪,因为没有谁愿意浪费眼泪来诗化这带着凄冷的雨,尤其是女人。
  
  没有女人的日子很久了,有过女人的日子也不长,只有2个月,在他玷污的日子里,前者是后者的12平方倍了,他今年是12的2倍岁了。而这段突然天降“爱情”把他折磨得不一般,就像被拔了毛的鸟。但他没想到痛快的法子了结这半人半鸟的残命。死!尤其是为“鸟爱情”而死的死,是个很严肃的字眼,在他心底,就如一个藏在尼斯湖里的水怪,只是危言耸听的传说而已。
  
  雨,这些日子一直落在他独居的小楼外。小楼很简陋,屋内的陈设更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外加洗漱用品和一套廉价的用于换洗的遮羞布。别致的是小楼有一仄仄的阳台,精巧的是那张石头琢成的石桌,将仄仄的阳台点缀得古韵悠悠。阳台下是一袭幽篁,纤细的黄筱没有分享阳台上了古韵。竹下是半亩见方的菜畦,菜畦的尽头是菜畦主人朴实而温馨的小洋楼,年月在青瓦上留下了黄色的青苔。这家人很有幸,门前是一条交通慵懒的公路,路已经被郁郁葱葱的杨树掩在绿荫里。去路不远是玉鉴般的河湖,时时风来,带着水草的味道越过炊烟,染上一缕饭香登上楼来。
  
  菜畦的主人是位半老的徐娘,她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在就近的学校里读书,看她动人的身姿,她学业的成就令人难以猜度。妇人时常在菜畦里薅草施肥,勤理荒秽。他看她劳作的身形,心有愧疚感,这大概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有关吧。他并不愿意她发现他在注意她,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小楼少年思徐娘”的不伦之“麀情”。雨来的日子,她很少到菜畦来,他也不捧书倚案而读,好像是一种短暂的告别。他看不到她,他没有任何的怨怅,倒是想那个在读少女的次数多了点。其实,他知道那种想法是不会犯错误的。
  
  雨在檐角时而密坠如帘,时而疏落成珠,总之,檐角没有把上天的眼泪揩干过。他仰坐在屋檐下的门口,翻着一本流传百世的书,翻看雨中黄昏的心路。文字在眼底流过,雨滴在石桌上摔碎自己,“珠碎”后的“齑粉”铺满古旧的石桌,石头虽硬,还是落在水的心里。石桌上的水跟檐角的泪滴跳着同样的脉搏。他看着征服与被征服场景,他心里有点酸楚。
  
  炊烟在朴素的小洋楼旁的偏房的烟囱里袅袅升起,雨把炊烟淋散,四溢的炊烟越过幽篁,腾上楼来,飘进窗口。炊烟的烟干火燥已经在雨丝里润泽,只剩下柴火的熟香味。他从梦中苏醒,看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但楼下食堂还传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他身子发软,也没有起床的意念,于是翻开那本伺枕的书。
  
  雨淅沥淅沥的下着,熟香的炊烟在窗口袅绕着,他是思绪和情感在含香的文字间宣泄着。书看了几章,他眼睛有点疲劳,但身子硬朗了起来。他起床,打开门,俯视楼下。在对望的小洋楼的后窗里,一双少女的眼睛却仰视着,他不知道她望了多久。他不能看清少女的眼波,因为有这绵绵的雨隔着,望不穿。但他知道少女的目光与他目光对接过,在对接之后,少女的背影隐入了那挂烟蓝色的窗帘后(这是他判定他与她目光对接的理由)。无趣的他抬头望望黑灰色的天空,用手狂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伸伸懒腰,发出一阵长长的叹吼!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要宣泄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夜来了,雨未停,雨未停,白昼来了。这样单调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这天,天空流干了泪,但心情不太好,依旧愁眉苦脸,大有一不小心就会再度泪流满面可能。趁着这奈何天,他把藤椅搬到从水中打捞起来的石桌旁,倚案而读,在润润的石桌身上感知雨的冷暖。冷!犹如那个淋湿他热乎乎的心的女人的语言,没有温和度。书的扉页在这些日子里从头到末在他百无聊奈的指间掐过,他不为那些男人女人的命运难过,他们的际遇没有战胜他心底的荒凉。
  
  看看那挂烟蓝色的窗帘,没有动意,虽然此时有微微润润的风吹过。他心里有点微妙的寒意,不知道是风冷,还其他什么。
  
  食堂的阿姨打来电话,他接起,说马上下来。食物很香,他胃口不佳,草草了事。阿姨嗫嚅地问,娃,你这些天怎么啦?茶饭不香的,是阿姨煮得不好吃啊?还是……他说,没!最近胃口不太好。阿姨猜度到了些什么,说,我看不是吧!……你的女朋友这些日子怎么没来看你,两个娃吵架了啊!他不置可否,哭脸把出笑脸,嘿嘿地笑了笑。阿姨说,年轻人,要原谅对方的过错,那才有走到一起的机会。她说后沉默良久后,声音有点鼻腔里的气息在涌动,说,你敬叔,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原谅他的机会了。他急忙说,阿姨,事情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你应该节哀顺变啊!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沉默无语,也不好离开。过了会,阿姨说,你不要笑阿姨没相,你有事就去吧!他看看她,深深地叹息了一下。走出厨房门时,天空又细雨纷纷。是谁感动了天,是谁的眼泪诗化这雨。他的眼泪和着雨滴落,落地有声,溅起的泪花藏着他所爱的女人的影子。
  
  他没有再拿那本已翻得破旧的《红楼梦》了,他蒙头痛苦,哭声在雨声里挣扎,可是如何挣扎,也挣不开雨声对哭声的禁锢。也许雨声是要“文过饰非”吧,想把男人最后的尊严给他留住。所以,他的哭声出不了那道轻掩的门,那仄仄的阳台,那半亩见方的菜畦,那郁郁葱葱的杨树,那朦胧在烟雨中的河湖……她那道紧掩而拒绝他入内的铁门。
  
  夜的影子从雨里袭来,灯火很白,雨丝在灯光了经纬交纵地织着,织成一挂垂在夜里的轻纱,风来的时候,轻纱悠悠的扭动它的身姿,抖不落是他寄托在雨色里的忧郁和伤感。泪已干,心已静,不再回想那段夹在雪花漫天里的错误的开始,不再回想那段刀光剑影的“伤心”的日子,不再回想电话那头传来烦怨声息中暗藏的一次次侮辱。他打开那本书,读着狗尾续貂的东西,追寻一分完满的悲凉。
  
  雨不会永远忘记离开,太阳也不会一直等待。云开日出,天气找回了应有的温度。他眯缝着眼,看看发红的太阳,伸伸卧困的身子,发出一阵长啸,这声音好像要把太阳吼回去,把悬藏在天际的雨滴震落下来。太阳依旧释放它那久久没显露的能量,石桌在阳光下发烫。菜畦里的妇人又在理荒秽。她漂亮的女儿在菜畦里帮忙,他看着她们在烈焰下劳作。妇人起抬头,看见了他,说,你有菜吃吗?他不认为是在和他说话,没出声。少女也看了看他,见他没出声,便说,我妈问你,就是楼上那个“干部”哥哥,你有菜吃吗?他恍然惊觉,神情突兀,语迟言钝,不知所措。少女又说,你没听见啊!他说,我不吃菜,不!我没有!不!我不自己煮菜啊!谢谢你们的好意!他迅即躲进小楼。他没想到她们会和他打招呼!他惶遽,惊喜。
  
  太阳由杲而昃,落在西山的背后,他看看晴天暮色中小洋楼,那挂烟蓝色的窗帘透出被染成蓝色的灯光中没有走动的人影,只有一个伏案而读的少女背影在那里静静地伫着,那挂烟蓝色的窗帘干了,晴了。她在他心头留下的酸味也被阳光蒸发了!雨过窗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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