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寻找,可是爱离她越来越远……
——题记
“我一直在寻找,可是爱在哪里?”茜经常对我说这句话。
茜是我最要好的同学,高中三年在一个班,大学四年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不同的系,她外语系我中文系。她是个比较听话的乖女孩,在中学没有和男生来往过,妈妈对她很放心。
大一时,一个高她一年级的男生涛,闯进她的世界。他等她上餐厅一起吃饭,下课等到她一起走,相伴到图书馆看书,到公共大教室抢座上晚自习,晚上在校园里散步或沿着操场边的跑道一圈又一圈慢跑着。他们谈得最多的内容是学习,没有谈过将来,她感到爱情好神圣好纯洁,两个人在一起,很默契也非常快乐。
是妈妈扼杀了我的初恋!茜一提起此事就忿忿不平。
她和涛的事不知怎么让妈妈知道了。妈妈怕刚踏进大学校门的女儿谈恋爱影响学业,和涛谈了一次话,说她希望女儿毕业后考研究生,从现在起就要好好读书不能分心。你能保证不影响茜茜的将来么?因为妈妈这句话,涛对茜说他保证不了她的将来,两人抱头痛哭一场就分手了。让妈妈始料不及的是她虽然抑制住女儿初恋,却使茜的性格中多了一种叛逆不羁的成分,变得不再虔诚,不再是妈妈眼中的乖乖女了。很快有别的男生护在她身边,不过时间总是很短。他们殷勤地当她的护花使者,心甘情愿地陪她逛商店,带她去吃肯德基,情人节买礼物给她,刻意地讨好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是她对他们总是没有感觉,也许忘不掉初恋时的清纯?
大三时一个叫刚的男生追她,陪她度过了最后两年的大学生活。刚的家在外地一个小城,毕业前这个问题突出了,是去是留,让她很矛盾。刚是独子不能留在本地,她呢也不愿意离开父母亲到外地去,谁也无法说服谁,就平静地分手了。
大学四年,她的身边没有空缺过,但是她并没有真正爱上过什么人,她觉得校园爱情太脆弱,就像小草经不起风霜,更多是为了寂寞而谈朋友,真正付出感情的少。也许她还要继续寻找?
妈妈一心想让她考研,可毕业后她偏不考研,而是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在一个外企当老板秘书。她天资聪颖,长得漂亮英语又好,深得老板信任。踏上社会她工作得如鱼得水,可是在感情上却不太顺。
她对爱情有些淡漠了,也不知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爱情。
开始她认识了一个男孩,对她很好。没有婚房,要结婚必须与婆婆同住,糟糕的是男孩父亲早逝,是母亲拉扯弟兄俩长大,所以特别孝顺凡事都听妈的。未来婆婆嫌她不会做家务所以他们分手了。接着又认识一个男孩小黑,是同一公司的,每天一起等公交车上班。一个是老板的司机,一个是老板的秘书,他们有了许多接触机会。当时我还玩笑地对她说,离那个黑小子远点,他对你不怀好意哦。茜高傲地一耸肩,你放心吧,就他?一千个不可能!我想也对,黑小子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扔到人堆里就没影了什么都不是,茜能看上他?于是无语。
忽然传来了小黑追茜的消息,我张大嘴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说小黑喝酒时把茜的大头照向狐朋狗友们炫耀。我打电话问茜,她支支吾吾的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子啊。很快小黑和茜一起同进同出,特别引人注目,公司不少男人都妒忌小黑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艳福不浅。茜的父母坚决反对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面对亲朋好友的劝说,茜不卑不亢。茜对我说,不是有句话说鞋子穿在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吗,她想试一试这双鞋合不合适。她与小黑没有预兆地在一起了,大家不无惋惜地说,嘿嘿等着瞧吧,他们肯定长不了!
我也惊讶茜的另类举动,怎么会与小黑走到一起?她承认与小黑差距很大,之所以找个比条件差的,是不想受气,永远听我的。她说父母两个学历相当,能力相当,工资相当,吵起来就谁也不服谁,每次看到妈妈受委屈时她都会恨老爸脾气暴躁。所以她就是想找个不让她受气的男人。也许父母的争吵给茜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认为男人太强了要受气,脾气好一点条件差一点的比较可靠好使唤。幸运的小黑哪都比不上茜,唯一优点是没脾气,对茜唯唯诺诺百依百顺。
可惜这一段不被人看好的情缘匆匆而来,急急而去。茜和小黑在一起没多久,种种矛盾接踵而来。茜对我大声嚷嚷,我要离开他!什么理由?你们说得对,他什么都不是,没有脑子不会挣钱,只知做饭洗碗问我想吃什么,我们在一起毫无兴趣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
茜的确和小黑越来越格格不入,对他的一举一动越来越看不顺眼。他们之间开始为一些小事争吵,吵翻了就冷战,几天不说话。此时正好有一个更好的职位等着茜,她迅速跳槽出来应聘一家大公司的行政经理,成功。小黑也辞了工作悄悄到南方一个城市去打拼,彻底从茜的视野中消失了。
一天茜约我喝茶,看到茜朱唇皓齿,凤眼顾盼,皮肤发出光泽,有些惊奇:离开了小黑,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试探着问,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最美丽哦,你是不是又恋爱了啊?
你猜对了。茜说,她在网上认识了清风,聊来聊去原来还是一个公司的。他们开始约会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爱一个人,他们爱得分不开了……可是等等,当我听到茜说清风有妻儿时,坚决地说不行,你不该爱这个人,他能给你完整的爱吗?他能丢掉责任舍弃家庭与你走到一起吗?清风说他愿意为我抛弃家庭抛弃一切!你就相信了?我为什么不信呢?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你以为情人好当呀?然后我竭力劝茜不要继续这种感情游戏了,男人都是自私的,他在外面找情人是因为花心并不想丢掉家庭。你呢,偏偏当真了。有哪个第三者的结果好呢,你陷得越深受的伤害会越重……
可是茜说,他不爱那个女人,爱的是我!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为什么要维持下去?我和他是真心相爱,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想看一看爱情的力量能不能冲破一切阻碍。我说茜你一个聪明的女子,又年轻又漂亮又有钱,为什么要去抢别人的老公呢?你一定要清醒过来,现在还来得及。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说他们发誓要为爱情奋斗到底的。
听说男人有外遇,那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腾。男人一看到女人这样更加厌恶,干脆搬出了家,和茜在外面租房同居了。也许茜真的被这汹涌澎湃的爱情冲昏了头吧,她说最得意的就是教会了清风称呼她“亲爱的”,每天早晨一睁开眼就对她说出“我爱你”三个字,这样开始的每一天都快乐无比。茜说着咯咯地笑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无论在生活上还是事业上茜对清风都投入了全部的爱。在她的帮助下,清风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技术人员提拔为技术主管,后来又当上技术厂长。直到他们闹分手时清风还坚持说:茜是他事业上最好的帮手,没有茜就没有他今天的成功。他爱茜,离不开茜,舍不得茜。
我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茜了。打电话给她,她兴奋地说,她用贷款买了一套新房,有100平米,正在装修,现在忙得不得了,整个设计、购物到监工全是清风帮她一起做的,他们是把它当作未来的“温馨爱巢”来设计的。后来再见到茜,她说已不满足于地下情人的角色,叫清风快点解决离婚的问题。她脸上的自信快乐已经不见了,总是紧锁眉头一副郁闷的样子。原来情况的确不像茜想象的那么乐观那么简单,那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婚,而且发狠话了,要她离婚就死给他看。清风也烦女人的威胁,可是又拿她没有办法。那天女人把千里之外的老妈兄弟接来,通知清风回家谈判。见清风这样不通人情,老娘气乎乎对女儿说他不仁你不义偏不离婚,就和他耗着,看谁耗得过谁!娘家弟劝姐姐,既然姐夫不爱你了为什么要守活寡,离了算了。不料女人牵着儿子的手,说要去跳黄河,好一番折腾。清风灰头灰脸地回到茜那里,汇报完这些情况后沮丧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茜说她恨清风的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来,死也不肯上法院提出离婚,他说本来是我的错怎么闹上法庭去,看来离婚遥遥无期了。
我说既然事已至此,你还是放手吧。茜哭着说,她不甘心,她想不通,为什么不爱的人非要厮守在一起,相爱的人却要分隔两边,遥遥相望不能在一起?
难道爱与不爱,都是命中注定的吗!
不茜!爱与不爱全由你自己来决定!
从此茜感到了前途渺茫,不知她是不是能坚持下去。她与清风一忽儿激情万丈拼命纠缠在一起,一忽儿又对饮成醉抱头大哭。她凄凉地说,那真是最后的疯狂啊!
其实茜后来过得一点也不快活,她思绪混乱,痛苦得即将崩溃。她无数次想过一走了之,可又舍不得眼前这个男人。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茜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惊恐之余有一丝侥幸闪过,也许是上天赐给我的机遇?当失措的她问清风怎么办,清风说只有离婚了。回家对女人说了,女人一声冷笑:你们休想用这个来骗我,死了这条心吧!风心事沉重回来对着茜唉声叹气什么也不说。茜见他如此,不由得心灰意冷。她幽幽地说,不管你怎样,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清风也哀哀地说,你可以留下,我会承担一切。宝贝,亲爱的,我什么都能给你,就是不能给你那张纸,算这辈子我欠你的……
为什么要留下孩子?我也不解。茜解释说,我爱清风,清风也爱我,我们是真心的,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所以我决定放弃他,将来和他的孩子在一起。
那一天,清风去上班了,茜把他的衣物收拾了放在施行包里,留下字条:“拿走你的东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就离开了这个梦幻浪漫装潢一新的家。没有吻别,没有眼泪,茜在关门的一刹间,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下铺着粉红床罩的双人床,客厅里的大红布艺沙发,这个留下他俩多少爱意和柔情的小窝,心里默默说永别了风!
后来呢?
没有后来。
当茜与我讲她离开清风的情景,异常的平静。
茜一直在寻找爱情,可是爱情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一次见茜,是茜上单位来找我。说,公司老总调到另一家公司任职,她决定跟着老总走了。说,我不想和清风呆在同一个公司。说,要切断与他的一切联系,电话,手机都换了。接着她说了个新的手机号码,以后找我打这个,就风风火火走了。
不知茜的消息正要打她手机,忽然小黑的电话先打了进来,说他从南方回来了。
怎么打茜的电话老是打不通?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茜在哪!
你打这个,我未加思索地说出一串数字,吐了口气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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