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鬼魅的像个影子。十年了,像噩梦一样轮回的纠缠。那种畸形的爱,一开始就走向极端,沉重得拿死亡做背景。
她说过,爱或不爱,与他无关,与我也无关,只与爱情本身有关。但分明这份爱,已义无反顾地把我们钉死在涨潮的木桩上,随时等待它像潮水一样,将我们吞没。她是甘愿殉葬,而我不得不成为祭祀的羔羊。她神圣,她伟大,但我宁愿拥有的是一份简单。庸俗的感情,最起码,它可以让我健康,安全。
沉默。寡言的女孩,一个温顺的平淡的随时可以被遗忘的同桌,至今仍回忆不起她的脸。就是平平常常坐了半年同位,不知怎么就风声水起了。一个十岁的孩子,感情可以如此浩瀚,我猜想她已透支了一生的情感。太过沉重,所以我只能逃避,本能的躲闪。年少的我在些许的甜蜜中怨恨她所带于我的的羞耻与沉痛。
我以为,她只是一个音律过重,但稍纵即逝的插曲。再次的同班同桌,验证了我的错误。我愤怒,以漠视的态度对待她。很快我发现,她只是一再被撕开的无辜的伤口。某个瞬间,我看到她就像看到镜中某个相似的自己。她是个被放在放大镜下的棋子,不动,亦会引来非议。她用力与我保持距离,独自忍受外界的闲言碎语。她的灵魂,柔弱强悍得让人发疼。我想,我理解她。我想告诉她,她倾其所有的感情,其实是对一个符号,而我只是这个符号的载体。女孩是盲目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这样倔强的以她的方式默然而猛烈地爱着。
为了躲我,她撞到桌角上,我就无法再若无其事了。我跟过去,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我想问她,撞疼她了没有,我想告诉她我的心痛与不忍。可我没有,我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背后,体会她所经历的无可奈何。我想,那刻我爱上她了,其实也不是她,是她那浩浩汤汤的感情。尽管是她自愿付出,我无须偿还,但作为接受者的我,也未必比她好受多少。所以旁人再开玩笑,我亦一笑置之,不再冷漠辩解,我希望就这样自然地发展,她也许会好过些。
她开始疏离,从她的眼中再读不出对我的在意。我想,她亦累了,就此结束,也许是彼此最好的生机。我随意的和一个说爱我的女孩恋爱了,我需要这种轻松的感情依托,没有负担。她的爱一直是无关于我却粘连至深的负担。直到后来,看到她无语的受伤。垂泪,也许她的感情就是这样表面稀薄,像莲藕丝线般,却从未断过。
终于彻彻底底地分开了,我想我可以从这段感情中解放出来,再无牵挂。我一再的恋爱,看身边的女友像走马灯一样的轮换,我麻木在这种类似于爱情的感情中,自欺欺人。
三年后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同学会上。一大桌的饭菜,惟有酒被尽兴演绎。饭桌上,我接了女友两个电话。我和她坐在看不到彼此的位置,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她掺了各种酒,一杯一杯,像喝白开水一样灌进觜里。几分钟后,她醉了。而我读不到心里的感觉,也许她沉痛的让我麻木了。
偶尔新年生日的时候,会收到短信。虽然都是陌生的手机号码,但信息上对我的别称,我知道,一定是她。
我感觉,她像风一样,猛烈。摇曳,过后就了无痕迹,只是心底会打上麻木到无关痛痒的烙印。她以毁灭的方式洗劫了我的感情,也许我们彼此在偿还前生的债务,希望有两清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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