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题记
那个女孩总喜欢穿着白色的毛衣,一条看起来很老旧的牛仔裤以及一双很不搭调的凉拖出现在桥上,出神地望着桥下的一切生物。飞速行驶的汽车呼啸而过,带来的阵阵凉风吹动着她的发梢。她也只是无所谓地慢慢闭上双眼,仿佛很享受这种时刻,风的气息带着各种讯息穿透她的灵魂。她是风中的精灵,却安静而沉稳,眼中有种无法言语的忧郁。
她在人群中是那么突兀,不需要刻意去寻找。累了她就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依旧专注地发呆,晃动着双腿,经常将鞋子甩掉在地却不予理睬。可她的表情永远是那么生动。傻傻地笑,仰起头时脸颊却深藏着几滴眼泪的痕印。总是这样变化无常,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出现,消失,出现……
若干年后,当我和她面对面坐在咖啡店里时,让我很难想象当年的她。一套紫色的连衣裙和走起来发出响亮哒哒声的高跟鞋,惟一不变的就是那眼神,依旧带有神隐的忧伤。
她把玩着咖啡杯子,从水里寻找自己的影子。在沉寂了很久后,她开始主动向我倾诉了她深埋的记忆。
她说在以前她爱上过一个男孩,不知名的男孩。他不耀眼,不是很出众,却干净、清爽。两个小小的酒窝,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透过照相机的镜头追寻着我的身影。是的,他一直在追拍我,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为了什么原因。只是当我发现后也没有去阻止他。因为他从不前来骚扰,总是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远远地注视着我并不时拿起相机拍下几个镜头。知道他的存在但很少去刻意注意,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其他只是虚空,依旧故我。三年,在他陪伴我三年后突然消失了,之后我再没有看见过他。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在意,以为他可能忙所以没来,但时间长了我的心变得忐忑不安。因为我依稀记得在那三年里不管刮风下雨他都会在那里等待我的出现,眼睛直视着桥面。后来我焦急地左顾右盼,寻找那抹影子。无济于事,他就这样消失了。我明白了等待是何等痛苦,更了解到自己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一直在远处守侯我却一去不回的男孩。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泪水,眼神却迷茫,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再也回不到的过去,没有她和他交错的影子。她呼了口气在窗上,用纤细的手指写下“风影”两字——她的名字。手指停留在那,想写点什么却迟迟没有动静,最后还是放弃般地收回了手。
她又继续把玩起咖啡杯子,我感觉的到她的无措或者说是心痛。我深呼吸了一下,开始说一个故事,别人的故事,好朋友的故事。
他说他爱上她了,从第一眼看见她,毫无理由,就那样没有预兆地被吸引。灵魂只愿追随着她,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她的忧伤全收进眼里、心里,她仿佛看穿了这个世界,独立于世。她的世界不允许别人闯入。所以我一直只是站在远处注视着她,用一架很老旧的照相机拍下她的一切。陪伴在她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
说到这里,看见她惊愕的表情,我从包里拿出一本相册递到她面前。相册的封面写着“MysteriousGirl”的字样,是他取的名字。她翻开相册看见第一张相片,眼泪便流了下来。里面都是黑白相片,只关于那个当年的女孩。我告诉她,这本相册是他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父母一定要转交到我手上的。我想他是希望将他的这份心情停留在这世间寻找你陪伴在你身边吧。我帮他完成了心愿,在天国里的他是否感到幸福了呢。她掩面而泣,毫无做作地痛哭起来。她的故事全是他告诉我的,印象里她是沉稳而不动声色的,可现在的她上是真的动容了,为了他,为了他们两个错失的过去。
你可以永远陪伴在她身边了。这一生一次的爱恋。
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窗户上映出她流着泪却专注着看着相册最后的落款,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清风,清风,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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