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毅

　　北美洲的中高纬度地区有一条河，因为地处山区，所以河水流淌时而平缓，时而湍急。由于气温比较低，在这里生活的动物并不太多，陆地上有棕熊，河水里有一种珍贵的鱼种——鲑鱼。棕熊和鲑鱼之间每年都要上演两出生死相争的大戏。

　　棕熊是杂食类动物，除了吃肉也吃植物。因为环境恶劣，食草动物有限，再加上棕熊行动缓慢，所以它们很难吃到鲜美的肉类。河流为棕熊提供了补给营养的机会，它们只要有可能就会下河或站在岸边捕鱼。而河流里鱼类并不多，鲑鱼是棕熊的最爱，不过想吃到美餐，它们必须耐心地等上五六个月。

　　每年的春季，鲑鱼会长途游弋逆流而上。而此时，狡猾的棕熊就在瀑布之上守候，它们只需张开嘴就够了。鲑鱼游到瀑布边，会憋足了劲儿向上冲，它们只有渡过这道生死关，才能抵达自己的梦中乐园——河流的上游，只有回到那里，它们才能繁衍出新的生命。然后每年的秋季，再返回到下游，当然又要经受一次生死大考验。每年的这两个时段，大批的鲑鱼会葬身于棕熊之腹，只有勇敢强壮而且运气好的鲑鱼才能幸免于难。即使这样，鲑鱼依然不屈不挠地往返着。

　　人们不免赞叹鲑鱼的精神。就如同赞美勇渡鳄鱼谷的角马。可事情远非人们想象的那样，生物学家发现了另一种可能。有一年，因为洪水泛滥，鲑鱼无法飞跃瀑布，只好返回下游。有趣的是，所有的雌鱼都顺利产仔。也就是说，并非只有回到上游才能生产，下游的环境同样适合繁衍新的生命。可惜的是，第二年洪水退却后，鲑鱼们仍然固守着前辈们亘古不变的习性，继续它们的“瀑布献身”，受益者当然是聪明而狡猾的棕熊了。

　　有时候，我们所固守的规则和所谓的真理未必就是正确的，甚至很有可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