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粗算下来,我做评论编辑竟然已经整整十年了。世事无常,时光荏苒,十年的光阴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但回首自己的这段职业生涯,我突出的感觉却总是测不准这段时间的長度。许多事情历历在目,就在眼前。
《中国经济时报》是一份面向专业人士的专业报纸。报纸的专业特性,一定程度上限定了其言论的题材范围。但是,在看似与经济领域相隔的历史、文化以及社会心理和舆论等方面,《中国经济时报》的评论却又执著而坚定地置身其中,针对许多社会焦点问题发出自己理性的声音。在业内和读者以及作者之间,《中国经济时报》的评论收获了诸如犀利、敢言等赞誉。平心而论,这与报社的宽容和眼界有很大关系,并不全然是版面具体操作者所能左右的。
杂文式微、时评勃兴。这是近些年来报纸言论表现出的显著特性。在很大范围内,这种特性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从表面的感性来说,我认同言论发展的这种趋势,认为这是不同的时代以及社会舆论自然发展的必然呈现,它鲜明地体现了所处时代的个性和社会心理。而从另一个方面关照,我并不认为杂文和时评二者之间就势如水火无法打通。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判断,我认为那些激烈的争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一篇好的杂文或评论,并不在于直来直去或者曲径通幽的一较高下,文与质,依然是判断文章优劣的最基本标准。所谓表达的效率,完全在于是否能够击中人们心中的敏感,其他的所有设计,不过是技术的安排。当然,一定意义而言,技术也能决定一篇文章的好坏。
如果要说编辑思路,那么,上述这一点就是我基本的编辑思路,至今,我也仍在坚持这样的标准。于是,《中国经济时报》评论的一个专业特色也就不难理解——我们并不强求美文,但我们力求做到文质俱佳。
单纯地逞口舌之快,不是《中国经济时报》评论版追求的目标。这可以解释我们新设立的“专栏”版的定位和编辑意图。2008年8月,新设立的“专栏”版陆续与读者见面。目前每周出版一期。刊发的都是与当今时评明显迥异的稿件——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表明我们想有所变化。我们想在千人一面、千报一面的报纸评论中,尽量勾画出我们自己的面貌,尽量找到我们自己的天地。
从版面形态上,“专栏”版的文章大都从文史思考的角度,切入对现实的观察。猛然一看,这些文章都不是当今流行的时评,和杂文靠得更近一些。但实质而言,它们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杂文。我们的编辑初衷是,以一种随笔式的写作笔法,将作者的思考融入其中,从历史的纵深视野。找寻到与现实的联系。这种风格定位,赋予了作者更大的写作自主权、更大的发挥空间,自然,对作者知识储备的要求也更高。
似乎,我们游走在四不像的夹缝之中,好像刻意将自己与别人有所区别。但对这样刻意而为的风险,我们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从一开始,我们其实并不追求那种“刻意”的人为操纵,也不将与众不同作为我们所谓的个性或成功标志。说来简单,我们只想把文章写得好玩、好看一点,我们想在提供更多知识性素材的同时,让感受或者感悟,成为文章以及版面的气质。
至今,经过大体半年的摸索、磨合,“专栏”版逐渐形成了其风格和特点。当然,目前的风格以及特点。也并不是完全实现了我们预想的编辑设计。在操作过程中,一些我们始料不及的新情况不断出现。让我们感到兴奋的是,这些新情况恰恰丰富了我们的思路。随着版面的发展,历史的眼界必然延伸到现实,也即是说,与社会现状靠得更近一点,是我们下一步的努力方向。但认知的价值、认知的高度以及飞扬的文采,必定是我们坚定不移的坚守——在易于破碎和容易被人遗忘的新闻产品之中,我们想尽量将记忆的时间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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