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蓝色的蒙古草原
望不尽连绵的山川
蒙古包像飞落的大雁
勒勒车赶着太阳游荡在天边
敖包美丽的神话守护着草原
……
踏着灯笼河大草原的歌声,我沿着草叶向花香走去,我沿着花香向馥郁的深处走去,我沿着深处的露水向晶莹的阳光走去。
踏在草原上的每一步,似乎都已浸透浓郁的花草之香。心境里的感觉也更加美丽。
连绵的山川,在我的感受里,就像一幅幅画。蒙古包在我的视野里,恰似一朵朵花香,呼之欲出。每一片草叶都是,已经氧化过的激动万分。吸入的每一口花香,也让我有了辽阔无比。
青青大草原,让一个期待已久的渴望,在这里萌芽。蒙古包生长出了它的模样,大雁的叫声浸透了它的笑容。勒勒车奔跑在草原上。太阳在少郎河的抚慰下,显得更加深沉。
大草原的神话,日夜也在少郎河的水里流动,流淌。在草丛里四处蔓延,时不时还会挺立草叶上,眺望远方。甚至,连我的心也是。高高的蓝天在露水里更加热烈,更加湛蓝。
行进的目光迫不及待地,一旦登临山顶,挺立在草叶上的我,仿佛早已成为这里的一棵小草了。我是什么,我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周身上下的草香,及时告诉了我的处境。外面的勾心斗角和纷争,在这里就是一堆牛粪。生活和思想,就像牛粪上所绽开的。
我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返璞归真,已经彻底回归到了大自然里。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在我看来,也是多么正常。
山顶上的桦树、松树、榆树也是有序排列。它们在阳光下是那么耀眼。行至的地方,也是与众不同。河沟里,河沿上,河边上到处都是它们挺拔的身影。它们缓缓而行。就地而生。就地而长。
沟上沟下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鲜花,风一吹来,它们之间似乎也在遥相呼应,阵阵花香顿时淹没了我。
特别是在雨中。雨中的大草原显得浅草丛丛,沃野千里。
大草原一旦闯入视野,就会让我变得开阔起来。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朵,在雨中拥抱着我。映入眼帘的景色,此时,简直就是一首千古绝唱,秀丽大方。
大草原上的雨沐浴着我。我就像一爿干涸已久的土地,尽情地享受着,也滋润了我。走在开满鲜花的惊喜里,宛如走入远山的记忆。山坡上的花朵,纷纷向我招手示意,有的很低,有的很小,有的已经高出我的头顶。
三岔裆山在雨中,也是朦朦胧胧的,乌云一时锁住了大草原绿色的笑靥。
当地一位作者告诉我,大草原就是这样:一会儿风,一会儿雨,一会儿太阳热死人。蓝蓝的天空就像十八岁的姑娘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一旦变脸,大草原上可是没有避雨之处,只能在雨中听之任之,让雨淋个痛快。
这里的绿色异常养眼,空旷的大草原幽静且迷人。炙热的阳光滚动在每一片草叶上,远远看去,灿烂无比。
走入山谷的时候,我淹没在谷坡上的草丛里了,于是,我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美妙。
灵魂在大草原的深处感受大地、阳光和空气。一只蚂蚱,从我身上嗖地一下飞了过去。它的叫声就像是在慢慢絮语,它是否在与我对话?我不得而知。
在这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大地的生机和活力。似乎阳光、空气和水,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融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些望不到边的草丛,就像一条绿色的河。甚至,它们已将我浮起,行驶远方。周围的花朵香气袭人,在风中,不时传来阵阵绽放的感觉,仿佛人与大自然的灵犀和默契。具体交流的是什么内容,只有感觉知道。具体感觉到了什么,看看这里流动的空气,伸手摸摸天上飘荡的白云,顿时就会领悟两个字:纯净!
纯净正是大草原的魅力之所在。
青青的草在我的身上生长着。它用柔软的草叶抚摸着我,安慰着我,并且让我生长成了草的一部分。
清清的河水来自于大山深处。它还有一个纯净的名字:少郞河。少郞河是翁牛特旗最大境内河额。
自清代以来,曽分段流之。桑村川、尖山子河、响水河、少冷河,其实都是少郞河的分支或名称。1983年,当地规范标准,统称少郞河。
少郞河发源于灯笼河牧场,就是海拔2025米的三岔裆山东麓。穿过几十公里的沙漠,于乌丹镇的布力彦村东部,也就是海拉苏镇交界处,汇入西拉沐沦河。
我与少郞河的对话是近在咫尺的交流。尽管我们相对而坐,但少郞河的水流,始终奔腾在我的血液或想象之中。仿佛看沿岸上的林子和苍翠,它们与蓝天上的云,交相辉映。
我渴望获得少郞河奔腾的力量和生机。三岔裆山生长于灯笼河大草原,它是最高的山峰(海拔2025米),是羊肠河、少郞河、苇塘河的发源地。
我与灯笼河大草原的对话,就是建立在秋日的辉煌和阳光的灿烂之中。从它坚韧不拔的生命看,我已经听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仿佛……
蓝天上飘着的眼睛,在凝视着大草原的深邃。张开的手指,也吮吸着灯笼河大草原绝妙的色泽和馥郁。各种各样的鲜花,在少郎河、在蓝天上盛开,我多想采撷一些。可是我只能在梦里伸手摘到。
似乎我的心也是蔚蓝、蔚蓝的。生命和躯体,在这里也暂时得到了安歇。纯净的远山在起伏的色调里,给人带来静谧的享受。那色调犹如一种节奏,或者是一首绿色的歌。远远听之,优美,优雅,令人陶醉之极。
大草原就是凭着这些纯净的事物而淡定的。它是大自然神秘的语言和力量。我的灵魂在草丛深处,已经体验到了不可言喻。相比之下,生命里似乎缺乏生态的绿色。原来的自以为是,到了這里就会相形见绌。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太微不足道了。
生态的语言、情感在这里,就是漫山遍野的草,郁郁葱葱的树木,纷纷怒放的花朵,勇往直前且永不干涸的少郎河。
这些生命存在和旺盛力的标记,只可惜我的生命里没有。没有这样的大草原,没有这样的水,也没有这样的山。
碧蓝、碧蓝的天空下,太阳的子孙们,在草丛里,在草叶上,在树木上,在河水里不停地嬉戏,玩耍,就好像我的童年真实再现。大草原,仿佛一个偌大的绿色海洋,漫无边际地,在这里铺展开来,草儿沿着我的目光奔腾着,奔腾着……在远方。
风儿一会儿在马背上疾驰着,一会儿在牛背上悠闲着;一会儿在牛背上吹起了口哨,一会儿像我一样挺立在草叶上,眺望远方。一会儿撩起我的思想,一会儿背负着绿色前行。一会儿吹送百花的芬芳,一会儿又像母亲的手一样,抚摸着我的脸颊。
风是摇曳不停的片片草丛,是芊芊芳草,是满眼的馥郁,是情感浸透的脚下土地。风是绿油油的远山,是起伏不断的节奏,是前后左右的一张张笑脸。风是灯笼河大草原,是少郎河,是我掬起的那一捧水,转眼又从指尖滑落的感觉。风是我心愿里的祝福,是这片浸透我的土地。甚至,在每一块儿土粒里,都能找到我,看到我,见到我。
我是大草原生长出来的一片天空,是天上飘着的白云。有时,我的脸颊是晴空万里,有时也是阴沉沉的乌云。在我呼吸里出入的,在我心坎上里跳动的,在我听觉里嗅到的,在我手心上品味的,统统都是灯笼河大草原的海,是苍天上的鹰。
手伸出不是风,就是雨。要么,就是风雨交加的黑夜和寒冷。我挺立在草叶上这样想着,并为此俯首。向这里的一切生长或成长表示敬意,这是我期盼已久的一种表达。或许这样,心情更加妙不可言。
灯笼河大草原使我荡气回肠,许多浓烈的情感,就像少郎河的水流一样永不停歇。尽管我与大草原、与阳光、与蓝天的对话是那么亲切,但在笔下却难以描绘。情感映在河里,就像波涛一样向外扩散。
我就是冲着这些美好而来的。它们仿佛键盘敲打出的感觉,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那些桦树、松树,在远山的音调里,就像阳光一样明亮、纯净。鸟儿张开了歌声的翅膀,偶尔两三声的清脆,就是大草原上的静谧之所在,也是空中的最大音量。
那朵朵耀眼的花儿,正以其伟大的芳香茁壮成了大草原。鸟儿在树上来回跳枝。绿色的空气,就像新鲜一样让人爽快畅饮。面对大草原的绿色,周身上下,由里而外的飘飘然,让这种感觉步入了狂喜状态。
告别草原以后,每一次梦见它,我就像一个孩子背靠着草叶。那草叶的躯干,似乎就是一颗参天大树笼罩着我。绿绿的草叶与我遥相呼应,梦里隐隐约约听得见,三岔裆山在呼唤我。
眼前顿时就闪现出了绿色大草原。山坡上,河沿上的树木凝视着我,似乎我并不陌生。进一步,我又开始了梦里生活……
我挺立在花朵之上四处张望,大草原翠绿的色彩,与星光交相辉映,更加灿烂了这个夜晚。星光下,遍地都是马群、牛群、羊群,它们游动在我的渴望里,脚步所踏之处,都是清脆的鸟声。
虫儿在草丛里不时跳动着,月光下,草叶上的叶脉清晰可辨。草儿的根系,深深扎根于这片沃土。风雨之中,它的躯干依然坚挺笔直。
在灯笼河大草原上,在那些树木与草丛之间,连我自己都充满了深刻。在河水里,我追逐着一群鱼儿,那可是大草原的灵魂和本能的渴求啊。生命的绿色,从这里一直延伸到我的梦里。阳光之下,它们所获得的热能,渐渐地温暖着这个夜晚。
这些生态的意义,可能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它们都沉浸在绿色的奉献之中。喜怒哀乐也会在它们身上闪现,就像我们人类一样。月光下的桦树林也是如此。甚至,连偷偷爬上树叶的皎洁都舍不得放弃,更别说是过路的风了。它们因此获得了许多、许多。
它们一旦相互触摸的时候,柳枝就会垂下那一脸温柔,偷偷躲避在枝梢上,仿佛初恋时的少女,脸颊上,羞赧似水。
漫长的梦里,大草原已将我彻底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片草叶,一棵小草,一棵桦树,一棵松树,一尾小鱼,一滴雨珠。甚至也是一只会叫的小虫儿。我置身于它们之中,我植根于比较偏僻的这个地方。是呀,人们也许早于把我遗忘。但我却享受到了大自然的温馨,这在城市里是享受不到的。
我存在的方式,有时是矮矮的,就像一颗摇曳的小草。有时是高高的,就像那些桦树,高耸入云。来回游动的,悄悄已摄入草叶的眼睛。上下跳动的,舞姿优美了花草的脚步。望着天空的耳朵,惊异已经消化了那么多的星光。张着的嘴巴,仿佛欲望的手臂伸向了夜空。
风儿禁不住停留在我的白发上,手搭凉棚张望,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梦里溢出的呓语,却道破了它的。
天上划过一颗流星,一条长长的尾巴瞬间消失。看不见的鸟儿,在草丛深处歌唱,歌声也是翠绿、翠绿的。
当我的梦渐入佳境的时候,这个深夜渐渐变凉。炽烈的生活,瞬间转入了地下。
我的周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根系。各种各样的,就像人类举着的火把,它们高高地举着灯笼河大草原的绿色,举着三岔裆山,举着少郎河的清澈,举着鱼儿的游动,举着一片草叶的高度。
自古以来,那些根系,始终都是这样高举着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夏商周,春秋戰国,秦,两汉南北朝,东西两晋,五胡十六国,隋唐,宋辽金元,明清及民国时期。
解放以后,也是这样高举着什么,一直走到了今天。这仅仅是它们漫长生活的开始,也是它们植根于土地的深刻体会。白天它们举起了太阳,举起了天空,举起了云朵,到了湿凉的夜里,它们的记忆依然是暖暖的。
深邃的夜色下,我终于对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有所认识,有所体会。生命也仿佛在这里扎下了根,吮吸着灯笼河大草原的营养,以及那些曾经的、过去的和现在的。
灵魂就像梦里的我,不断倾情于大草原。
随着黎明的到来,梦也会消失。但梦里所遭遇到的,白天同样也能获得。生命的气息,无论在白天,还是在黑夜,都能找到我。也就是说灯笼河大草原上的一切,都与我休戚相关。
无论是草叶,桦树,松树,还是各种各样的野花以及少郎河,它们都已浸透了我的生命。血脉里有花香,有翠色,还有河水的流动声,它们的生活似乎与我相同。
一个个、一朵朵、一株株,犹如大草原各种各样的毛孔,让我尽情地流淌。
在雄鹰飞过的地方,一只蚂蚱跳了起来。我的心在跳跃之中不断闪现。灯笼河大草原在歌唱,歌声就是这里的绿意盎然。似乎整个天空也开始萌芽了。
此时,我就是它们其中的一朵野花,一个叶片,一株小草,一棵参天大树。生命之中因了它们,才会与它们生生不息。
在远方,在黎明的最深处又传来大草原的歌声:
啊,蓝色的蒙古草原
你给了我希望
从远古走到今天
把我的爱献给你
把我的祝福留给你
……
——选自西部散文学会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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