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沙沙沙……”这是雨打绿叶的声音。
站在一楼的门厅,听着这如更的雨韵,禁不住思绪万千。这几年气候反常,昔日四季多分明,而今冬夏难认清。迎来春回大地已经两个多月,树绿了,花开了,谷雨已过,鸟鸣声声。人们把棉衣清洗入柜后,老天却突然来了个大变脸。气温急剧下降,人间最美的四月天里除了鸟语花香,还多了几道冰天雪地的风景。
走在街上,脚踏刚刚下过雨的路,心里也泛起丝丝凉意。记起去年回老家时迷路的事。离开故乡已40多年,村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儿时感到非常漫长的、贯穿村庄的南北主道,如今却是那么短。坐在车上一踩油门,就从村北冲到了村南。只好再右转返回,七转八转才找到家。
那天也是下着雨,天灰蒙蒙的。小雨的沙沙声总是给人带来一些伤感。父母都不在了,家的味道好像也变了。没有人直呼乳名,也没有了拉板胡、讲战斗故事的声音。就连我儿时住过的房子也没了踪影。物是人非,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回忆、和难以忘记的丝丝连心。也许这就是文人墨客们整天念叨的“乡愁”吧?它如一枚涩涩的橄榄,不时冒出一缕欲说还休,只能意会不可言谈的淡淡愁绪。
暮春的雨是有韵律的。不急不缓,最适合撑一把花伞漫步,看小路上雨点落在水洼里跳起的舞蹈,路灯下的雨花闪出的五彩光点。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起了张爱玲的散文名篇《秋雨》。由秋雨还想起和她同时代的另一个才女萧红。
萧红和张爱玲,年龄相差不过十岁。一个1942年1月31岁死于香港,死前留下了“我将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的遗言。一个1995年75岁死于美国,临终前留下的遗言是:不许任何人看自己的遗体。
1942年到1995年的53年,跨过了半个世纪。两位生于同一时代,死于不同时代的才女,缘何都是很无奈地死在了异国他乡?为他们感到遗憾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生活在当今时代的幸福。谁如果想把我们当今社会主义的中国,拉回过去或者是依附于别的什么貌似强大的任何国家,像我一样的所有众生,大概都是不会答应的!
散步归来,立于窗前南望。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更让人的心飘向远方。远方有什么呢?有故乡,有友人,有因为距离而产生的美。
因为痴爱文学,认识了许多天南海北的文友,他们就是我的遠方。
在这秋雨绵绵的日子里,我总会想起他(她)们。特别是那些已经远去了天堂的他们。
她:王梅芳,一位深爱文学、命运多舛的女子,生命因为疾病定格在了38岁。
他:黑眼睛,只有28岁,便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她:许淑梅阿姨。一生都站在作家的背后默默奉献,能用毛笔写一手漂亮的小楷。她(他)们都已经在天堂永安了。天堂,这个人类创造出的词汇,应该没有生活的无奈和病痛的折磨了吧?
还有分布在全国各地的那些曾经赠我书,给过我帮助和鼓励、与我有过多次沟通、见过面和没见过面的众多文友,他们在做什么呢?
是在灯下阅读还是在苦修书稿?是又在为自己画了一幅画而高兴还是在为听到了一首好的音乐而陶醉,或许正在独斟小酌,陶醉在自己美文发表的幸福中,泡在文学群里和群友们分享。也许还有那个别的和我一样正站在窗前一边听雨一边发着感慨呢!
想起白天的雨里,一只麻雀在这大冷的天里站在电线上一动不动,它是在等待谁的到来呢?这样的雨天,总是有许多故事会产生的。
站在20层的高楼上,再看灯火映照下的雨,已经不像行路途中所见如纱似幔,而是如不存在一样既无影像也无声音。只是树木经过这暮春细雨的沐浴更加葱绿,花儿也似乎更加鲜艳了。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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