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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雪的冬天

时间:2023/11/9 作者: 西部散文选刊 热度: 15539
南方的一个朋友问:“天冷了,北方下雪了吧?”“冷是真冷,零下25°”我说,“至于雪,没有,前几天飘洒了几片,现在连点影子也找不到了”。一直喜欢下雪的冬天,进入隆冬依然没雪,便不自在。家里,暖气烘烤,干燥难耐,大人孩子口干舌燥,唇间褪皮起泡,加湿器的那点雾气杯水车薪;屋外,无风时,大地与天空都是那样冷硬坚挺,灰黄一片,行道树的枯枝如无家可归的拾荒者,羸弱孤苦,单薄可怜。起风时,冷酷凛冽,扫在脸上麻疼麻疼,尘沙肆虐飞扬,令你无法睁眼。供热公司的烟囱,降低了云的高度,好在“乌云”已清洗成白烟。行人的着装似乎商量过,深暗沉暮,也许冬季洗涤的不便是个理由,也许是这混沌的浸染,一切含蓄,一切低调。

  晚饭后,小区停电,什么也做不了,便下楼在小区附近溜达,冬天天黑的早,为了安全,没敢走得太远。出了大门的这条街,商铺刚刚起色,楼不高,也就三四层吧,人烟不闹,行走其中有些仄憋,像在过道里,去年站在我家阳台还能直接望到路上的行人,地上的小野菊,今年就只能与这灰墙对望了。其实这条街每天上下班或步行或开车必经,只是没像今晚这般仔细考究地走。因是散步,就没穿高跟鞋,没有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越发静得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行道树还没栽,人行道堆放了大小不一的垃圾,有沙石、水泥、掏空的袋子、门窗框架、切割工具,黑乎乎乱哄哄地,自己不由小心翼翼起来。这段时间有些铺面陆续开始装修,切割机的轰鸣声骚扰安宁,曾懊恼过,今天倒希望有点声响。橘黄的路灯下,不时有车辆飞驰,间或会看见三三两两民工模样地走过。冬天的夜来得早,人们归宿也提前。

  行至街北第一个十字路口处,正准备折返,忽见急匆匆走来的艳子,元旦聚餐时见过,她还在休产假,赶紧迎上去,只寒暄了几句,她说忙着要到婆婆的住处找老公,便没敢耽搁。

  说起艳子,去年还为她写过几行字,题目“一个爱上浪漫的人”。正月她结婚时,我们都为她送去最真挚的祝福,她的这份幸福熬得有些漫长。料想“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最让人欣慰的,谁曾想在她快要分娩时,跑在我办公室,撂了一句,“等孩子生下就离婚”就急急地走了,以为年轻人任性,也没在意。那天聚餐时,她和我们说起苦衷:婆婆变得刁蛮了,认定自己生了孩子无法脱离这个家庭,还惦记自己的嫁妆,催着在陪嫁的房子产证上添她儿子名字,简直不可理喻,老公也没有了从前的温柔体贴,再加之那一家人的生活模式和习惯,自己是那么地无法苟同,一切都变了。这还没过农历新年呢。记得是在上大学时才看的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杨绛先生为钱老题的那句“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无雪的冬天,步行上下班,冷冻的水泥地、柏油路,高跟鞋打上去,硬邦邦的,听来都有种夜半敲更的死寂,透着孤怜,每当那种感觉压入心头时,会不由得把已扣好的棉衣再裹紧一下,似乎这一刻意会让自己安全或暖和些。

  存在就是应该、适应就是改变,也许现实就是如此。前几天早上6点半送儿子到学校,路旁有早早燃起的小火炉,连着几天如是,一直纳闷,前天返回时,正好有个着清洁服的人在拨弄火炉,便停了车,摁下车窗问了个究竟,原来是她的一个邻居,外地打工的,给正在装修的小宾馆上沙石、地板砖和一些装修材料,为了赶工,起得早,她也要在人们上班前打扫完自己管辖的区域,顺便替邻居提前生个火,这样等他们做工时,火就旺了,暖和了,自己也能顺便暖暖。小小的火炉给这还没亮透的冬晨一些亮光。

  想起这些,本该更趋于脚踏实地行走现实,不去遐想自己无法企及的现象,可在这无雪的冬天自己却分外想念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想念走在雪地的那种浪漫感觉。它洋洋洒洒,如一个舞者,身姿释解灵魂;如天使,纯洁浑浊;如温泉,滋潤燥冬;如优美的旋律,屏息烦嚣,静气醒神。那自在、轻灵、洒脱总是渴望,但愿真的能来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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