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先生是我极为敬重的作家之一,这并非源于他的身份、名声或者地位,而是源于他对文学创作的坚守。已过七十古稀之年的他,至今仍埋头于书案之上,孜孜不倦,是真正的高产类文学大家。这是国内众多名家难以坚持的,也是我敬重他的原因之一。
今年,我再次等到贾平凹先生的近作长篇笔记小说《秦岭记》,越发感慨,在这本书里,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五六十个故事,组成了这部作品,笔墨之大,细节之真,笔触之老道,让人惊叹。
当被问及将作品命名为《秦岭记》的原因,贾平凹谈到:“秦岭最好的形容词就是秦岭。”在我看来,贾平凹最好的形容词就是贾平凹,他可以成为一个文学符号。他写自己的故乡,记录他的生活痕迹,以最真实的感触将秦岭呈现出来。
书面是历史的痕迹,黑金色的封面更给人以厚重,我是遇事爱抽烟的人,抽烟是为了让自己躲避在淡淡的烟云里,与外物隔绝,读《秦岭记》我就是抽着烟读完的。
用“抽烟”的感受来表述这部《秦岭记》最是奇妙,绵长而悠远,贾平凹先生笔下的文字,似乎都是有生命的个体,山川万物,都在默默低语,在秦岭这片土地的褶皱里演绎着生动的人、物和事。
贾平凹先生曾自述,在创作期间,他就像是“冬虫夏草”一样,是冬季里长眠的虫子,在夏季等待着花开。写作入神时,闭门谢客,把自己真正地沉在作品里,沉浸在秦岭的沟壑里、小山村处、河流水底;让作品的每一个篇章都有着秦岭可以呼吸的氧,有着秦岭独特的风貌和气味。七十有余的他,每天还给自己安排一定的创作量,单凭这孜孜辛劳的创作精神,便值得我爱这部作品。
《秦岭记》给人的感受是虚幻的,但是内容底色还是可亲的人间烟火,精短的句子,读起来轻松愉快,又不失语言的老道,犹如一个魔幻又现实的万花筒,在贾平凹先生的变幻下,展现着秦岭下的人生百味。
从作品中可以看出,贾平凹先生虽是古稀之年,但是对当下社会是极其敏锐的,现实主义的回归是明显的特点,对现实生活的客观记录和将社会事件带入作品,也是他常用的手法。全书三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主体“秦岭记”;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分别是编外一和编外二,是以往的旧作。
《秦岭记》中还带有贾平凹先生對过去故事的重复,比如第一则,爹临终前故意说了“把我埋在河滩”的话,一直叛逆的黑顺却后悔了,顺从爹的话,将爹埋在了河滩。这和《太白山记》中压轴的《父子》是异曲同工的妙用,这种技法延续在新旧作品中均有出现,作为贾平凹先生的老读者,还是那样熟悉他的作品。
书中曾有这么一句话:“不论是人是兽,是花木,是庄稼,为人就把人做好,为兽就把兽做好,为花木就开枝散叶,把花开艳,为庄稼就把苗秆子长壮,尽量结出长穗,颗粒饱满。”在这一层面,贾平凹先生在书中真的做了大量心血,无论是写草树、写动物、写植物还是人物,故事是没有名字的,这样的思考空间是极大的,作者只管写,不给读者做框架,不拘束,靠着读者不同层次的认知,来展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奇特现象。
读完这本书,安静下来,我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忍不住去感叹生命,去舒缓灵魂,去抚平生活轨迹,正如封面上的那就话:“生命就是某些日子里的阳光灿烂,某些日子里的风霜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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