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伴着盐碱地,不离不弃地跟随着飞驰的车轮奔跑,让人怀疑人生之时,远方一个孤单的棕黑色三角形标志性建筑物渐渐展现在眼前,让一路迷茫的我们,有了些许的安慰。原来,穆孜鲁克湿地公园景区服务中心就设置在这里。
穆孜鲁克湿地公园位于天山南的英吉沙县托普鲁克乡辖区内,是南疆具有代表性的原生态湿地。景区大门由两重大小一致的三角与两侧的正方体值班室手抄手组合而成,视觉上很有立体感。黑色的“穆孜鲁克湿地公园”牌匾像房梁一般架在大三角的三分之二处,分割出尖顶的小三角内,设置了格子型窗棂,一眼望去,满满的意境。整个建筑组合体,如同一个等待着建筑工人抹灰砌墙码齐墙体,再上顶梁柱和铺设茅草的屋脊。给人一种挡风遮雨的温馨感,像极了古村落的牌楼。
牌楼,是中国传统建筑之一,最早见于周朝,在园林,寺观、宫苑和街道口均有建造,一般较为高大。从形式上看,穆孜鲁克湿地公园的牌楼属于冲天式,也叫柱出头式。顾名思义,这类牌楼的间柱是高出明楼楼顶的。因此,整个建筑物基座厚实,冲天的尖顶借力凸显,很有气势。
牌楼修建在景区,虽说是陪体建筑,边缘意识较强,但能给长途跋涉的人以无限希冀,有画龙点睛之意。是入住的序曲,正是进入景区的起点。
浅浅的芦苇丛夹道而行,像极了列队道路两旁的仪仗队。诗意的柏油路面对接着去往苇塘的土路,斜坡状伸向低洼处的同时,把苇塘和一片莹润而绿油油的草滩分列两旁。松针状,细小而密集的草叶油亮亮,松软软地铺满整个地面。草滩似流动的河水蜿蜒前行,便觉这儿很像是一条因地壳变动而自然形成的老河道。去往老河床的草甸边,有条狭窄的小路,折转处的高地上坐落着一两间平顶盐碱土垒砌的土房子,房门没有上锁。院门临近小路的墙边有个大馕坑,条件反射似的,烤馕的香味就填满了脑际。
烤馕是维吾尔族人家日常生活必备的食物,人可以一日无酒,不可以一日无馕;所以,馕坑给人的永远都是一种直观的烟火气息。
前方不远处有个孤零零的茅草屋,原以为是歇脚遮阳专用场所,近前才发现里面存放着一个废弃的水磨。这套古老的传统磨制面粉的工具,支架早已破损不堪,只有两片磨盘还保存在有落差的河道边,很有年代感。
水磨是中国民间借水势惯有的力量带动石磨自动旋转,為民服务的一代原始工具。由上下两扇磨盘、转轴、水轮盘、支架构成。下磨盘固定在转轴上,转轴另一端装有水轮盘,以水势冲转水轮盘,从而带动下磨盘的转动。上磨盘悬吊于支架之上的注斗,出粮口对着上扇磨的磨眼,粮食通过搅曲把(一种转动的工具)流入磨眼,随着磨盘搅动,面粉就会从上下磨盘对合缝处留出。可以把小麦、杂粮磨碎成粉。磨盘多用石块制作,上下磨盘上刻有相反的螺旋纹,下磨盘借助水势转动,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和发明了石磨,至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能在此地看到废弃的石磨,就像看到了当年河水畅流,石磨飞转,注斗里源源不断滴落的粮食,经过加工磨成面粉的场面。
时光浓缩的场景里,我仿佛看到一对维吾尔老夫妻正在磨坊里紧张地忙碌着。老夫手举一个芦苇编制的簸箕正在往注斗里续添麦粒;磨盘旁一角的简易桌架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面板,老伴正在用细密的筛子对面粉进行精加工,案板上的面粉不断增厚,阿恰脸上的汗珠也开出了一朵朵白花。
沧海桑田,说出自己对老河床的初始印象,求证朋友的意见。不问则已,一问方知这里夏季雨水颇丰,此地为沟洼地,雨水在此汇集成河后,到了冬天遇冷结冰,就形成了一片冰川的地貌,被当地人称其为“穆孜鲁克”,即“冰川”的意思,至于是不是老河道,至今无从考证。
河床深处草场较为宽展丰满,虽说此处的草场不能和大草原相提并论,因其地理位置的和易性,可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据说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最初都是追逐水草而来的游牧民。祖先游牧至此,看中了这里的一片草场,才结庐在此,结束了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
蜿蜒的木栈道是新修建的,栈道两侧有几处木制凉亭,芦苇搭起的顶棚极具原始色彩,行走在叮当作响的木栈道上,看远处寸草不生的高地上,散落着的几处盐碱土块垒砌的房子,外形粗糙沉稳,淡定自落。牛羊散落在牧场中,穿行在三三两两的枯枝老树下,不紧不慢地低头啃噬新长出的草尖。视野之内的牧场,如一幅安宁而祥和的田园图。凉亭边,千疮百孔的老树身上,主干被大自然的风刀削剪得残缺不全,却顽强得头顶一树青葱,见怪不怪地成为了这个小村庄的见证者和守护者。
这里的羊群一点都不怕人,当人们坐在凉棚内休憩时,它们就成群结队地走过来了。有伸长了脖子嗅嗅你手中食物的,有的则毫不客气地进到凉亭里自己找吃的,但好像很听得懂人话。
一只洁白的小羊羔,在不远处的草甸上,聚精会神地找吃的,短促的四根小腿,若隐若现地藏在毛茸茸、肥嘟嘟的身子下面,若不是一双肥大的耳朵不停地晃来动去,猛一看就是个大毛球。拿起相机横拍竖照,无论你怎么拍,那一双秀眼都若隐若现地藏在柔软的羊毛内。着急地前行几步,它又警觉地不给你近身的机会。
这么多肥美的羊群在跟前走来晃去,我们的谈话三句话不离羊肉。当说起哪只羊的肉质会更好吃时,那只前一秒还在伸长脖子从人手里要食物吃的棕色母羊,听到这句心怀叵测的话后,咩咩几声扭头就走,几只小羊大约是它的孩子吧,听到叫声,也紧跟其后地想走。急得我慌忙拿起鸡腿想把它们留住,人家理都不理。此举倒成了疆二、疆三代的笑料,说我拿着肉喂羊,真是一绝。你难道不知道羊是吃草的呀?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知晓惯常的思维方式,书本上的知识这回全还给老师了。但头羊效应,在这里则体现得淋漓尽致。
顺着狭窄的河道继续往前走,跨过一个水流洋洋的小渠沟后,不承想脚下的草滩内居然隐藏着细小的泉眼。无论你脚落到哪儿,哪儿都溢出一层浅浅的水来。这块草滩不仅水草丰满,还稀稀落落地长着一些新生代芦苇,只是不见羊群。莫名一阵心慌,电影里沼泽地的镜头闪过。我忍不住心虚地说了句“不会是沼泽吧”?
关键时刻,还是草原站的朋友见多识广,一边解释说不会的,一边试探着走到我们前面带路,方才安心渡到前面的边坡处。站在几棵枝叶丰满的胡杨树下休憩,不免又猜度起一对连体,却反向生长的两棵沙枣树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两棵躺着生存的沙枣树,很接地气。枝体粗细相等,枝叶接天连地,一看便知是孪生。是大自然强行把他们分离,还是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里,它们只有各持一边,才更容易成活呢?总之,其形态沧桑又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忽见一只灰白相间的小山羊,高耸着两只犄角从我们来时的路上急慌慌跑来,边跑边焦躁地咩咩大叫。瞧它一副慌慌张张,脚步散乱的样子,就知道它是贪玩掉队的。正不知怎么去帮它时,前方的芦苇边缘处传来了羊妈妈高亢有力的应答声。听到妈妈声音的小羊羔,脚步瞬间慢了下来,声音也由急慌变得绵柔细长,慢悠悠地朝着叫声的方向去了。
“哎!又多了一个调皮而不守规矩的小家伙,这次该长点记性了吧”?我从小羊羔走去的方向慢慢收回目光,突然发现朋友们也都如释重负般舒出一口长气。寂静的几秒钟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笑出声来。
青青牧场顺着小渠沟右拐,进入密集的芦苇荡。我们则选择柏油路旁边的木栈道继续前行。虽说身旁的芦苇满溢着整个眼帘,但身材细小得不成阴凉,热辣辣的太阳照在脸上,很是不适。順手扯下几穗芦苇握在手里遮阳,瞬间便有了丝丝凉意。微风抚动的丝状穗蕊和苇片,弥漫出淡淡的草香味,让人的心情倏忽间变得柔软。木栈道舒弯曼转,清晰地粘附着绿色的苇荡执着前沿,像极了飞向远方的黄色缎带。接天连地的芦苇浩繁无边。笔直的苇秆根根不枝不蔓,不折不弯,不媚不俗,韧劲十足得令人叹服。忽然想起法国作家帕斯卡尔说过的一句话:“人是一棵会思维的芦苇”……
细想也是,你说芦苇脆弱,它虽纤细却中规中矩,韧性十足。你说它遇风雨摇曳生情,低头轻松,沉思快乐;然它美而不妖的个性,可用飒爽英姿来形容。怪不得融入其中,人的心情也会随着轻轻摇动的苇穗游荡;有一种轻纱漫卷千层浪,一波未平一波涨的万千气象。原来它早被文人墨客灌注了思想。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般,具有悠远的意境。
蓝蓝的天空白云点点,四野风清气爽,130万平方米的湿地,芦苇占据着绝大部分领地。融入其中,便觉这里是个能放空自己,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的好去处。
芦苇,禾本科植被,史料记载,我国人民利用芦苇至少有7000年的历史,芦苇编席绞绳,作用于建筑材料的历史最久。新石器遗址即发现芦席、芦泥土块,民间编席盖屋一直沿用至今。它是一种水生或湿生的高大禾草,水塘边,渠沟旁,河滩沼泽都有它们的身影。
苇荡如果生长在水边,其密集扎堆的样子和高大的身形,适合于远观。戈壁滩上的芦苇则不然,一定是有雨的季节才会生长,没水的时候就全凭地下坚固的根系锁住水分和一身的韧劲了。因此,眼前的芦苇都七八十厘米的样子,如谦谦君子,适合于同行相伴。
路在脚下,突然有一方水域横在了眼前。深蓝色的湖水如镜面一般光洁,深陷在地表之下,像极了一颗颗硕大的蓝宝石。我们从悬崖峭壁般的陡坡上,顺着行走的痕迹小心翼翼地滑到临水边。左侧边坡茅草丛生,和来时的芦苇打成片。右侧茂密的芦苇荡紧拥着水面繁衍,一个个绿洲似的小岛,把湖水切割成几个部分,便自然生长出一条蜿蜒的水路,伸向纵深处。蔚蓝色的湖水和深绿色的芦苇交织在一起,色泽比天空更加莹润。都说湖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乐园。多么高远而厚重的陪伴,人为悦己者容,士为悦己者死。天高地阔,万物皆有灵韵。
湖边不远处搁浅这一艘黄澄澄的小船,大有一种来者不拒,愿者上钩的架势。但就眼前的现状来说,能上去坐坐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崖台上除了一辆电瓶车和简易的凉棚架上挂着一个电话牌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不了解湖内的环境,又都是不会水的旱鸭子,便有一种方圆五百米没人烟,不为自己找麻烦的警觉性。到底不再年轻,岁月已磨去了年轻时的那股子蛮劲。但依然在水中看到了自己多年前初学划船时的影子。
忽见一条小船从斜阳里由远及近,波光粼粼的船头上,站立这一位帅气高挑的维吾尔小伙子。见有人在湖边,远远地主动招呼,“小心呀,湖里水深,没有工作人员陪伴不能划船哦”。
我大声问,“这水一直通向哪儿”?
“英吉沙呀”。小伙子一句幽默的话惹得大家哈哈一乐。渐渐靠近岸边后又说“这水吗,就从你们来时的牧场边有水的地方一点点流过来的,日积月累,就形成了湖泊。水道越往深处走越窄,不熟悉环境的人,不能往里面去。这里水面宽阔,湖水深处没有牵绊,平时划船的人比较多,是安全的。只是今天景区交代了特殊的任务,我吗,不能陪你们划船了”。小伙子说话的同时,已经利落地将船靠岸。但见他弯腰从船篷里拎出来几条大大的草鱼,友好的说“走吧,一起爬上去,到别处转转吧,这里能去的地方很多”。
“这水里有鱼,是淡水?”
“不仅有鱼,野鸭、水鸡、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来的水鸟,傍晚来,你能看到它们成群结队归巢的影子,还有百鸟啁啾集体大合唱,美妙极了”。
从地形上看,这个湖泊属于构造湖,构造湖一般都是由于地壳运动,地面上出现深大谷地,积水之后形成的。湖水的来源首先是雨水在地面低洼处汇集后,恰如春风化雨,水流潺潺而来。汇聚在此的水,一定是流动的。再看看顺水流而去的丛丛高大的芦苇,便觉这水的流向,按惯例一定是流向更加低洼的地方去吧。
想到此,我又急匆匆问了句登上电瓶车的小伙子“这个湖叫什么名字”?“还没有,在等有缘人”。问那么多,你来一个,朋友忍不住说。“好呀,穆孜鲁克,是冰川的意思,那我就叫它冰川湖吧”。
日头偏西,返程在即。前来接送我们的兼职司机友好地问“想不想参加当地农民的婚礼,就在前面那三棵胡杨树下”。
看山跑死马,看树也猜不出远近。就问,“到那里大约要走多久”?
“一二十分钟吧,看看再走,不留遗憾”。
同行一程,方知脚下的路和木栈道都是山东省援建指挥部及对接地级市分批次出资修建的。引进来,走出去的对接方式,充分体现了要致富先修路的治理策略。在这个与世隔绝了很久的世外桃源里,道路的畅通,才是最大的实惠。
远远飘来隐约的锣鼓声和唢呐声,其欢悦的节奏让区间车加快了速度的同时,也让我们清晰地看清楚了三棵树的位置。二比一的分居方式,两棵在左,像是母子。另一棵在右,相聚四五十米的样子。让人费解的是,独居的这棵胡杨树不仅粗壮,且枝干固执地向着左前方生长,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树的前后是一个方圆几亩地的草滩,除低矮的草坪和远处密集的芦苇外,唯这三棵树痴情相望,被当地人尊称为胡杨绝唱。唱相互守望的三棵树,能在空中牵手;唱人间真情永远不离不弃;更唱出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
婚礼现场就地取材,淳朴的自然风光没有一点斧凿之痕,天设地就的红草滩,像一块硕大的红地毯,給婚礼增光添彩。喜气洋洋的歌舞之声,随着四周明暗不一的青纱帐此起彼伏。
因为是野外,洁白的布单只能摆放在大红地毯上,上面摆满了喜糖、葡萄干、杏子、大枣、花生和糕点等,主人用烤馕、抓饭和羊肉招待客人。就地取材烤制的羊肉串,香溢四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家的主人是位耄耋老人,花白的胡须,眼不花背不驼,身板硬朗,其精气神很是饱满。此人豪爽热情,待客真诚大方,彬彬有礼。旁边有几位汉族驻村干部也参与其中,相约我们席地而坐,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主动告诉我们说“这是老人重孙的婚礼,时下倡导婚事新办,野外聚餐,空间大,气场足,集体参与更有意思。”划船的小伙子也在,经介绍,方知他是第一届内地高中班的学生,念完大学后,目前在景区工作。
宾客们边吃边谈,异常兴奋。小伙子们更是情不自禁地弹起"都塔尔"引吭高歌,跳起欢乐的维吾尔族舞蹈。青年男女,在手鼓和热瓦甫的伴奏下,踩着鼓点,合着乐曲,跳起传统的刀郎舞,在场的人也都纷纷参加。
手鼓、架子鼓、鼓鼓振奋人心,唢呐、艾捷克、热瓦普弦弦音律入耳。年轻人舞步欢快,天真活泼的孩子们也激动得一个个手舞足蹈。新郎新娘在大家的邀请下,步入会场。着一身婚纱的妙龄新娘轻举舞步,巧转腰肢;被新郎热烈的舞姿牵引,环环相扣,满面羞涩。
如火如荼的夕阳晕染着西天的云彩,烧红了半个天际。湿地的晚霞纯粹、静谧。而欢乐的人群,在夕阳的映衬下,更加热情奔放,歌舞飞扬。火球似的夕阳,圆圆的脸盘静静地立在芦苇穗上,遥遥地看着沸腾的人群,久久不肯下山,似恋恋不舍离去的客人。
这次婚礼,景区工作人员大力协助,区间车负责接送客人,并监管周围环境的卫生情况,确保景区整洁有序,散场撤离后不留杂物。村子里的十几户人家,老老少少全在。原来,我们能来参加这场婚礼,也是驻村领导专门安排邀请的。
景区的农户,至今依然延续着放牧为生的主旋律,虽然何时来此居住没有记载,但很多人家已经在这里繁衍生息了四五代人。前几年,政府动员他们搬迁到生活条件更好一些的地方居住,但大部分人都舍不得走。故土难离,祖祖辈辈已经居住了几代人了,有感情呢。
如今赶上了富民兴农的好政策,当地政府依托湿地特色优势,推进生态文明、农家乐、民俗风、生态游于一体的创新模式,群力群策整合区域服务项目,打响了一张美丽新农村建设增收致富的新名片。当地人不仅放牧牛羊,还就地取材把优质芦苇编成苇席运送到市场上销售,日子越过越红火。如今的适龄儿童都能上学读书,能说一口流利的国语。很多年轻人都成了景区工作人员。
傍晚时分,再次路过宁静的宝石蓝湖区时,湖水里晚霞生辉,明艳靓丽的芦苇更加摇曳生姿。车子过往的瞬间,倦鸟归林的嬉闹声不绝于耳。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几行过目难忘的诗句“维吾尔农村,最美是黄昏,汗涔涔的落日跳进河心,舒婉抖肩,漂洗彩色的衣裙。炊烟袅袅爬上树顶,遥呼归途的牛羊和那觅食一天的鸡群……”
如果田园生活是一首诗,每次旅途归来都是一首歌。穆孜鲁克,我愿与您共享一首“听闻远方有你”。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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