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别有一番景致。素洁清冷的一地白霜、飞舞灵动的雪花、凛冽呼啸的北风……
一夜之间,无尽的水面已是冰封世界!
村前好几个足球场大的湾塘,结了厚厚的冰,冰面似镜。太阳然然攀升,一竿子高时,我们几个玩伴相约来到最大的一个冰场。此时冰面光滑,阻力小,很适合打陀螺。
二弟的陀螺是一块枣木疙瘩做的,下面圆锥尖上镶嵌了一粒铮亮的钢珠。我一个远房侄子的陀螺是用自行车轴上的一个轴台改做的,倒也挺新颖。我的陀螺是用一块榆木杆制作的,外形大致相同,稍微不同的是,我在陀螺圆柱体部分均匀刻上了五道竖立凹槽,其作用是当鞭子抽打陀螺时,受力好,旋转的时间快且长。
比赛开始,二弟双目紧盯着陀螺,暗自为其鼓劲;侄子在一旁不停跺腳,担忧突现意外;另一玩友取胜心较强,时不时在陀螺旋转的冰面擦拭。
我们不约而同的喊声如炊烟般萦绕在苍穹:加油,加油,快点,再快点……
小个子玩友及早发现了自己陀螺“动力”不足,赶紧伸出鞭子猛地一抽,结果欲速不达,陀螺摔倒了。其实,即使陀螺不倒,他已犯规了,于是,出局。不一会,二弟和一个玩友也相继出局。这样,只剩下我和侄子的两个陀螺了。这时,我仔细观察着侄子的铁陀螺,它重心稳定,转速均匀,顶部贴着一个红黄绿三色的五角星,旋转时令人赏心悦目。
“赢了!赢了!”忽然,一声喊叫把我的思绪截断,随即,我的目光转向自己的陀螺,它已被一株露出冰面上的苇子茬“绊”倒。这场比赛,侄子获胜。
除却陀螺,滑冰亦是我们这里老少皆大欢喜的一项活动。
滑冰的形式多样:有的穿着平底鞋,在鞋底钉几个图钉,紧跑几步,双脚一并,“嗖”地蹿了出去;有的把竹板锯成鞋底状,再在竹板底部箍上铁皮,双脚踏地,双手用力倒换撑杆,眨眼功夫,就不见踪影。这类似于体育比赛中的滑雪。许多小朋友被年龄大者的这种滑冰形式痴迷,不断埋怨自己还不快快长大。而那些受宠者则眯着眼、透着微笑柔婉地对“小朋友”说:“凡事急不得,这一天会来的。”
滑冰最受玩友推崇的要算坐着爬犁滑冰了。找一木板,在板子下面竖立钉两根竹板,竹板下面固定铁丝,这是“爬犁”的主体。而后再做两根撑杆,大事即成。准备就绪,稳坐爬犁,双手握杆,撑刺冰面,利用力的反作用,不停前行。
偌大的冰面,爬犁就是一列“高铁”,东出西隐,一会这一会那,说着话还在眼前,转眼又见踪影。玩友头戴黑黄色的大皮帽,眼眉上沾满清霜,双手撑杆,端坐如佛,动作协调,来去自如,翩若惊鸿,恰如一幅仙童冰上舞的画面。现在忆起,我还暗暗为之点赞。
在冰上玩,也不多是一帆风顺,偶尔逢一些意外之事。那日,我们仨人划着爬犁在空旷的河道里疾驰,突然眼前冰上一只被惊扰的鸟腾空而起,紧接着“嘎嘣嘎嘣”的震耳发聋的声音随之传来,这是冰裂的声音!我们六神无主,吓出一身冷汗。其实,当遇到这种险情,只能靠运气。还好,我们躲过一劫。
年复一年。家乡的湾、塘、河、沟秉承着自然规律,在冬日悄然结冰,或薄或厚,都是我的牵挂,都是我剪不断的丝丝乡愁。
——选自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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