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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万千(外一篇)

时间:2023/11/9 作者: 西部散文选刊 热度: 12575
林钊勤

  李友迪,甘肃兰州人,性情憨厚、朴实、待人诚挚、谦逊,广交朋友,画友中口碑非常好。他经常为画友找他的老师范扬题字。为别人做事,并非为了回报,然而,别人牢记对他的点滴帮助,这无疑是一种境界和美德。

  腹有诗书气自华,李友迪志向高远,创作极具才华。他自幼酷爱绘画,主攻山水、人物、花鸟,写意画风大气磅礴,意境深远,受到众多名家以及藏家好评。他在书画方面所表现出的人生修养和意识与境界让人振奋、让人陶冶、让人生命激情向上。

  李友迪深知学画一定要耐得住寂寞。这与其经常深入基层,深切地感悟体验生活密不可分。一年中,他总要几次跟着范扬老师出去写生,移步换景,寻觅最佳的创作灵感。

  李友迪在当前的山水画创作中,强化精神力度与精求笔墨趣味,已成为普遍关注的问题。他经过多年的努力探索,在二者的统一方面迈出了有力的步伐,理所当然地受到了行家和观众的好评。观赏李友迪的山水画,引人入胜之处,就是其壮美的真景似乎超越了具体时空的局限,大美的境象与崇高的精神融为一体。李先生明白要进取就不能不进行探索,探索中的欠缺总归是难免的,只要坚持一手伸向传统精髓,一手伸向生活深处的道路,继续其不务浮名、不早求脱,以表现大美和崇高为旨趣的审美理想,他的艺术在不久的将来必能跃入新的境地,对此行家们寄予希望。

  李友迪还一直专注于以山水为题材內容,其作品辨识度很高,个人特点很强,这是作为一个专业画家最难得的地方。

  李友迪在花鸟画方面继承传统,取长补短,所作题材广泛,构思精巧,形似神俏,清新秀丽,富有笔墨情趣。他在创作上主张“师法造化而抒己之情,物我一体,学先人为我所用,不断创新”;在画法上工写结合,虚实结合,善于描绘花鸟世界的丰富多彩和活泼生气,又精于表现画家的心灵感受和动人想象。

  人物画方面,李友迪善于运用流畅的线条,明快的节奏,浓淡各异的笔墨,对其人物个性风格和各具的姿态,用独特的表现手法去开拓绘画的领域。在增强绘画表现力的探索中,他总能以饱含墨色的笔触赋予画面以巨大的精神活力和美的感觉,引导人们向往崇高美好的典雅情操。

  国画重在表现“气韵”“境界”,李友迪深谙“以形写神”,力求一种“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感觉。其师范扬多次给李友迪作序,内容这样写道:李友迪随我学画已有十年。在国家画院高研班里,友迪常常担任班长角色,实际上也帮我分担教学辅助的工作。这些年我带班写生,踏遍青山,行万里路,友迪总是随行随侍,与我同行。友迪用功,追宋人元人遗韵,得山川田亩真趣。其用笔磊落清爽,赋色则滋润光华。如此墨韵如此青绿,外放内秀,友迪已得画中三昧。精神正定,享受艺术,以平常心作水光山色中之逍遥游,以无用为大用。三日石,五日树,捉笔写来,张之素壁,坐卧游之,遣兴散怀,心生欢喜哉。近日,友迪拣选近年佳制,汇编册页,付梓印行。意欲交流同道,就教大方。友迪嘱我作序,我欣然为之。愿友迪大弟更上层楼。壬寅范扬客京城。

  李友迪尽力保存了传统绘画体系的严整性,而又在以一腔现代人的精神和激情努力从传统脉系中延伸,在题材、意蕴、笔墨、章法上都有着创造性的突破。其作品别开生面,呈现出浓烈的时代气息,在中国画创作相关的文化素养,艺术修养等方面均已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呢。

  这是一个文化大发展、文化产业大发展的时代。纵观五千年的文明史,文化之普及、文化之推广,史无前例。我们要感恩这个时代,感恩伟大祖国的政和康宁。孔子说中国文人志士应该“志于道,居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唐人张彦远说:夫画者,成教化,助人伦,与四时并运,与六籍同功。可见小小的繪画,并不是像与不像的问题喽。李先生坚守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期待他创造出更多无愧于时代的优秀艺术作品来。

  艾青是我从小就崇拜的伟大诗人,也是我在中外著名的诗人中拜读其作品最多的一位。

  记得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夏日,万三姐跟我说:“明天下午,她要邀请大诗人艾青夫人高瑛女士以及常任侠夫人郭淑芬女士做客我家”。我听完心里美滋滋的。我能见到偶像的夫人,好开心。

  电话里说她们快到时,我早已站在门前迎接她们,眼前的高瑛仪态优雅从容,开朗大气。年逾80的高瑛女士依然思维敏捷,记忆力惊人,讲起话来言语朴实生动,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种不由得人不喜欢的韵味儿。我们海阔天空,谈笑风生,聊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聊了近三个多钟头。

  在和三位大姐分别时,我还得到了高瑛大姐在她七十岁时给自己留下的一份珍贵礼物:她创作的《我和艾青》这本书。她亲笔题写:钊勤先生,感谢你读艾青的诗。当晚她们离开后,如获至宝的我就迫不及待地赏读起来。

  这本传记使我知道了这位以《大堰河,我的保姆》跃上诗坛的诗人波澜壮阔而又曲折艰辛的一生;知道了他和他相濡以沫四十年的爱妻一起走过的风波迭起的情感历程;知道了在那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岁月,素来讲真话的诗人如何罹祸,致使新婚不久的夫妻二人一起被下放到有“小西伯利亚”之称的寒冷荒芜的边塞之地,走过了几近生命极限的凄苦岁月。在当年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们为了冲破不幸婚姻的藩篱,历尽相思之苦,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最艰难的岁月,身为妻子的高瑛,不惜退团和被开除公职,坚定地站在蒙冤受屈的丈夫一边,用她柔弱的身躯,筑成一道坚固的屏障,为饱受凌辱的危难中的丈夫,遮蔽风雪。她以女性的柔韧和勇敢,陪伴着这位任由“苦难的浪涛”吞没又卷起的诗坛之子,涉过浩茫苦海,与我们渡尽劫波的华夏民族一起,迎来他生命的新岸。

  艾青出身于地主家庭,但因为刚出生就有术士说他命克父母,以致引起了父母的厌烦,将其送到一个贫苦农妇家里寄养,这位农妇即“大叶荷”。这使他从小就同情农民,并感染了农民的淳朴和忧郁。

  艾青1928年考入杭州国立西湖艺术专科学校绘画系,1929年去法国勤工俭学,专攻绘画,同时也广泛接触了哲学、文学特别是诗歌,过了三年“精神上自由,物质上贫困”的生活。十六岁的艾青,考取了杭州西湖艺专,半年以后,校长林风眠告诉艾青:“你在这里学不到什么东西,你应该到法国巴黎去”。这句话促成了艾青赴法留学,几个月后赴巴黎留学深造。

  艾青在法国学习美术时,对后期印象派情有独钟,特别是对荷兰画家梵高推崇备至。梵高把自己全部的生命激情,直接化成笔触和色彩宣泄在畫布上。他笔下的景物都有强烈的动感,树像火把一样,冲向苍穹,太阳像旋转的火球,所有这一切撼动了艾青的心灵。正因为受凡高艺术的影响,他在《太阳》中写道:

  从远古的墓茔/从黑暗的年代/从人类死亡之流的那边/震惊沉睡的山脉/若火转飞旋于沙丘之上/太阳向我滚来/它以难遮掩的光芒/使生命呼吸/使高树繁枝向它舞蹈/使河流带着狂歌奔向它去。

  置身在疯狂、怪异、陌生的资本主义文明世界中,过着半流浪式的生活,咀嚼着异国游子的内心孤寂,使艾青和西方现代象征派、印象派诗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并由此形成了艾青早期作品中“流浪汉的漂泊的情愫”。

  由公木作词,郑律成作曲的《解放军进行曲》,第一句就是“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这个庄严、坚定、气势恢宏的旋律,在我的耳畔响了五十多年。该词作者把党的领导和人民军队的性质、信念、使命表达得既通俗亦精简,堪称歌词一绝。事实上,它所表达的意象与梵高有间接的关系。1991年8月艾青诗歌国际研讨会在北京举行。时任吉林大学校长的公木,前来参加研讨会。有一天,艾青、高瑛在家里宴请公木。席间,公木坦言:“我写《解放军进行曲》歌词时,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就是受艾老您的诗《向太阳》的影响。”艾青说:“我喜爱梵高的画。梵高从太阳得到启示,用燃烧的笔,蘸着燃烧的颜色,画耕耘的农夫和向日葵。”

  1932年,诗人返回故土,在上海与友人一起组织成立春地艺术社,因具有强烈的左倾倾向被捕。也就是那几年的狱中生涯里,艾青开始大量写诗,完成了从绘画向诗歌的华丽转身。他的诗,也由早期印象派式的光与影、流浪艺术家饥饿的火,转向了挣扎的人间;他从彩色的欧罗巴带回的芦笛也渐渐凝聚了更为深广的痛苦、愤怒和仇恨的力。

  1933年初,一个下雪的早上,艾青在狱中写出了他纪念碑式的力作《大堰河——我的保姆》。这首一百余行的抒情诗,通过对乳母大堰河的追忆和生死对话,抒发了对贫苦农妇的怀念和感激之情以及对黑暗世界的诅咒。这是一首感人至深的哀歌兼赞歌。该诗于次年发表时,诗人第一次使用了艾青这个笔名。这首悲歌不仅是诗人的新作,对整个中国新诗都是一个重要突破。通过该诗的写作,艾青进一步确立了他为一切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沉默灵魂代言、以民族的忧患为己任的写作立场。该诗的出现,显示了艾青作为一个大诗人的气象,也为中国新诗开辟了新的抒情领域和路向。在郭沫若式的放与闻一多式的收之后,它达成的是一次新的语言的解放。

  1936年,艾青出版了第一本诗集《大堰河》,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1937年至1941年间,艾青创作出了《太阳》《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手推车》《向太阳》《吹号者》《火把》《我爱这土地》等一大批力作和杰作。因为这一阶段艾青诗作产生了巨大的感召力和影响力,30年代中后期至40年代中期,他被许多评论者视为“艾青的时代”。这一时期的艾青的确开了一代诗风。诗人牛汉称艾青的诗代表了一个时代……(他)始终生息和奋斗在一个悲壮而动荡的伟大时代,与民族和土地的忧患息息相关。从他的人和诗,我们能真实地感受到诗人在无比巨大的历史胸腔内创造出的生命激情。

  1941年3月,历史的巨手推动着艾青走向了延安,这是他所向往的民族解放事业的一个结果。自此以后,他的创作发生了较大变化,诗风更为直露,写出了多首歌颂根据地新生活的诗歌。艾青在1942年曾写下了一篇题为《尊重作家,了解作家》的文章,试图保持文学创作的独立性和自由精神,这也为他后来的命运走向埋下了伏笔。

  1949年以后,艾青基本上沿袭了延安时期的创作路向。在时代大潮中,他写出了像《国旗》《新的年代冒着风雪来了》这样歌颂新时代和主旋律的作品,也创作了《礁石》这样具有象征与哲理意味的咏物诗。1957年,在反右运动中艾青被打成右派。他被送往新疆石河子等地劳动改造,蛰居新疆长达18年之久。

  1975年,艾青从新疆返回北京。1976年,他重新执笔,从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创作井喷期,连续创作了《鱼化石》《光的赞歌》《古罗马的大斗技场》等富有时代感和冲击力的作品。1980年,艾青出版诗集《归来的歌》,象征着一代中国诗人重返历史舞台,他也因此有了归来的诗坛泰斗的美誉。艾青晚期的创作一直持续到1988年,直到他在诗坛的影响逐渐减弱。

  艾青的一生是诗人的一生。艾青的诗和中国这片土地上的苦难、希望和历史记忆连接在一起。我们读到的艾青,是一位哀歌的诗人,又是一位赞歌的诗人。土地与太阳、苦难与渴望、光明与阴影、寒冷与燃烧构成了艾青诗歌叙事的基本范畴。他由此深入到现实的血肉和一个民族深重的苦难之中,同时又一再从人们心中唤起了含泪的爱和希望,正如他在诗中所言: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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