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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记

时间:2023/11/9 作者: 西部散文选刊 热度: 10891
“戒烟”一词常挂在嘴边,戒烟的过程却很漫长和艰难。

  十多年前的冬天,得了重感冒,扁桃体发炎,一直咳嗽不止,就咬着牙不吸烟,但这一次仅仅坚持了十多天。待感冒稍有好转,仍照抽不误,而且抽得更凶。当然,这一次算不上真正的戒烟。

  正儿八经戒烟,应该是四年前的春夏之交。这一天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一次生命即将到头的经历。那天,我的生命险些终结在手术台上。胆结石微创手术,用主刀医生的话讲,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手术了,每个医生每天都要做十多例,信心满满,非常有把握。然而,手术后,我却怎么都清醒不了,呼吸急促,越来越困难,甚至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地步。人活一口气,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生命就要画上句号了。恍恍惚惚中,儿时的很多景象竟然冒出了我的脑海……

  就在我“回光返照”的当口,护士小姐紧张而有序地用吸痰机解了危,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末了,主刀医生严厉地训斥了我:“你是不是想死了?要想好好活着,就立马戒烟!”

  之后几天,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抽烟的危害越发凸显了出来,折磨得人痛苦不堪!医生的话虽然不太中听,但却是发自内心的职业语言,是为我好啊!痛定思痛,我确实体会到了抽烟的严重危害和令人不寒而栗的“要命”后果。

  这么多年来,妻儿只要见我点着烟,就大谈抽烟的危害,劝我不要抽了。妻子甚至用“你若戒了烟,我就戒了饭”这句话刺激我,用“你要把烟戒了,我天天给你买肉吃”(我爱吃肉)这样的话激励我,可我依然是光表态不行动,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照常“吞云吐雾”。

  然而,这一次,我的的确确是下定决心要戒烟了。虽然,“急刹车”导致身体很不适应,老是感觉少了点什么,常常坐立不安,但也尽最大努力克制着。

  妻知道我这次是真心戒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因而,她想着法儿帮我。除了不厌其烦地在理论上教育引导,还拿出了在她看来是管用的办法。看我不抽烟难受,就买了各种水果、瓜子以及阿尔卑斯水果糖。总之,就是不让我的嘴闲着。这个办法倒还灵气。在经过了十多天的煎熬后,“痒痒”渐渐好了。之后三年多,我一根烟没抽,即使再好的烟。这正是“教训不惨痛,记性长不了”。

  说到戒烟,就不能不说说抽烟的事。追溯我的抽烟史,还要回到三十多年前在农村老家务农那会儿。那时,刚走出校门,年龄不过十四五岁,无所事事的我,就学着村里的年轻人抽烟,实际上是“蹭烟”。因为,裤兜里连二分钱的钢镚儿也掏不出来!

  也就一两年时间,口袋里有了几块钱,就自己买烟。因为不好意思总蹭着抽。“羊群”“晨鹤”香烟,一盒两三毛,倒也承受得了。当然,多数情况下,是悄悄从裤兜里抽出一根,背圪偷着抽、省着抽。

  参军后部队管得严,新兵是绝对不可以抽烟的。陕北娃大多比较老实,我亦如此。对部队的规矩和领导的话,言听计从,哪敢不听。抽烟的事儿自然就放下了。当兵第三年,我当了连部的文书,自认为成了连首长身边的人,抽抽烟事不大,才又断断续续地抽上了烟。

  真正离不开烟,与烟为友,已经是20世纪90年代那会儿了。那时,我在师政治部机关工作,虽然是肩扛“红牌牌”的志愿兵,但却承担着写材料的重任,要么给科长写,要么跟随师首长下部队,当首长的“代言人”,自己也利用业余时间搞点小创作。总之,成天就是“爬格子”,这个时候,香烟是万万不能少的,尤其在深夜写作时,好像不抽烟就写不了字似的。那会,每天抽一包烟很平常。

  抽烟最凶猛的阶段,当数九十年代后期到新千年初,近十年时间。起初的这几年,我在集团军政治部工作,虽是管干部的部门,可我干的仍是老本行,主要还是与文字打交道。往往其他同志正美梦的时候,是我奋笔疾书写材料之时,通宵达旦成为“家常便饭”。材料写好了,两包烟抽完了。我常常感叹:文章是用香烟熏出来的。

  后来,我到部队任职,担任旅政治部组织科科长。先别来劲,“此科长”非“彼科长”。部队的组织科长与地方党委的组织部长,听起来都有“组织”二字,其工作性质有着很大的不同。不像地方的组织部长管干部的选拔任用,是个“红位位”,而部队的组织科长,职能是管党建、抓基层组织建设,其中一项最主要的工作任务,就是成天与文字“过招”。说白了,做的仍是文字活,是一个人们既羡慕向往又惧怕胆怯的岗位。

  那几年,我带领科里的几名同志,白天“爬格子”、晚上写材料,“与文字结缘、用香烟作媒”,几乎不分白昼加班加点,推出几个在全军挂上号、有影响的重大典型,出了一大批文字成果,可谓精品不断、硕果累累。当然,香烟的作用功不可没。就连两名不会抽烟的干事,在我的“熏陶”之下,也成了烟不离手的“瘾君子”。大伙调侃我,“烟科长带出了烟干事”。

  抽了几十年的烟,其中的故事倒也不少。

  我的老连长,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烟筒子”,除了开会、集会等大型场合不抽烟,其余时间几乎烟不离嘴,每天两盒还紧紧巴巴。由于烟瘾太大,那时工资又少,所以他抽的是一两毛钱的廉价烟。但他兜里经常装两种烟,一盒好烟,一盒赖烟,分别装在两个口袋里。好烟敬上级首长,赖烟自个抽。因此,常常闹笑话。稍不注意拿反了,就把赖烟敬给了首长,而把好烟递给了下级或战友。为此,我也沾了几次他“工作失误的光”。

  我曾如法炮制过老连长的做法,也往往是纰漏多多。当然,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巴结领导,是出于对领导和上级的重视、尊敬。仅此而已。

  有一年,我探亲回家,到了一个城市的火车站中转。正是凌晨时分,加之一路劳顿,可谓人困马乏。为了提神,就掏出烟抽了起来。不承想,刚点着抽了两口,就被执勤的列车员逮了个正着。二话没说,我乖乖地缴了五块钱罚款,并接受了列车员的“训话”。当时,一身军装的我,羞愧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事非得說。就在前不久,经不住朋友、同事的劝说和诱惑,我又慢慢开始抽烟了。先是与友人相聚或办公室独处时,偶尔抽一两根;可现在,在家里抽、在路上抽,抽得愈发猛烈,与未戒烟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最主要的是,过度抽烟,身体也出现了严重的不快。看来,“复吸”的后果真的很可怕。

  抽烟容易戒烟难。其危害人人皆知,自不赘述。写下此文,再次开始戒烟。不然,既对不起家人,更是拿自己的健康甚至生命开玩笑。

  ——选自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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