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家搞卫生,母亲清扫屋里面,父亲用大扫帚打扫院里院外、家前屋后的杂草树叶。我很小就帮着扫地。
我读一年级时,班主任孙老师对我们特别好。我很喜欢孙老师。刚入学不久,孙老师让我做小组长,负责收发作业,轮到值日,要带领组员劳动,主要是扫地。
那时候的教室是草房子,屋里是泥地,高洼不平,扫地前要先洒点水,否则教室里会灰尘四起。轮到值日,学生从自家带来扫把,清扫教室里的纸屑、杂物。一般都指定谁负责扫地,谁负责倒垃圾,谁负责洒水,搬凳子、排桌子,基本是分工协作。
第一次轮到我们组值日时,我安排三个同学从家里带扫帚,结果只有我一个“光杆司令”带了一把扫帚,安排别人扫地,他们都说没有扫帚,溜出去玩了。我们组有几个留级生,自己不扫,还不让别人扫。我是新生,又是组长,抓不到别人,只能一个人在教室里扫地。
我一個人搬凳子,洒水扫地,累得满头大汗。一个刚处的朋友小红,是别组的组员,看我一个人扫地,主动帮我,被一个叫红兵的留级生看见,把扫帚从小红手里夺下,扔在一边,威胁她说:“不许你帮她扫地!再扫你倒霉。”然后转向我说:“哼,小组长,放屁不肯响。没有人帮你扫地,哈哈哈哈!”说完得意地从教室走了。我是女生,看他那样,也不敢作声,默默地一个人继续扫地,倒垃圾,排桌子。
第二天上课前,我向孙老师报告:“红兵自己不扫地,不倒垃圾,还不给别人扫地,整个教室只有我一个人扫地,还骂我小组长放屁不肯响。”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在我幼小的心里,认为正一定能压倒邪。
孙老师听完我报告,没有批评红兵,而是对他说:“红兵你过来,你放屁肯定响,来,过来放几个,响的话你以后就不用扫地,不用值日了,否则你要听组长的话,要扫地倒垃圾!”话语不多,但透着严厉。红兵的脸憋得通红,全班同学都望着他。我得意地向他坏笑。同学们知道他说的放屁并不是真的放屁,而是说话不算数的意思。红兵是我们村的,他只是顽皮,从那以后,每次轮到值日,红兵都主动带扫把,还督查其他组员扫地。
工作后,每逢学校卫生检查,班主任都要亲自上阵指挥,如果带低年级,还要教学生扫地,自己也要帮着学生扫地擦玻璃。
有一次年级主任转到我们班,一眼没看到我,问学生:“刘老师呢?”学生指指门后,年级主任问:“刘老师你在做什么呀?”“我在指导学生扫地呀,洗脸洗耳根,扫地扫墙边呀。”年级主任听了我的话,笑眯眯地说:“刘老师指导有方,怪不得你们班卫生好,今天我也学会一招。”那次的卫生大扫除,我们班表现最优秀。
闺女工作后,我给她买了一台扫地机器人,希望闺女下班后能轻松一点。今年暑假到她家一看,机器人的“肚子”里满是头发,墙角、厨房、床底依然有没清除干净的垃圾,我拿起扫帚,把她家的边边角角仔细地打扫了一遍。
科技的普及让家务变得轻松,孩子们的家务劳动也做得越来越少,但是扫地的技能还是得要有。正如劳动教育纳入新课程的目的之一,不是简单地要让孩子们学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而是让孩子从劳动中感受到自己有创造美好生活的能力。
刘水芹:耕耘在黑土地的园丁,爱与儿童在一起。喜欢读书,文章散见各类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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