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讲着自己的故事,我的心里很自然地就闪过了一个飞蛾扑火的画面:煤油灯的玻璃罩子口,一点如豆的灯光,将在黑暗中茫然无措的飞虫网络过来。它们在这一点微明的光亮前盘旋、憧憬着,在火苗咝咝的闪烁中,似乎也隐隐感受到了其中的风险。有的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在那一片美丽的火焰中融化,有的,则在此戛然止步了……
于是感觉有些时候,恋爱中的女人,就像这扑火的飞蛾。而此时的丽娜,就是那个被灯罩一次次撞疼了头,却依然无法从那一束光影里绕出来的那一个。
丽娜是一年前毕业参加工作的,那段日子里,她的部门领导像兄长一样手把手地带着她,给了她不少的支持和帮助。后来,他跟相恋七年的未婚妻结了婚,丽娜也因为自己的原因离开了那家公司。可是离开公司不久,丽娜便接到他的电话约她见面,他告诉她:从她来公司的第一天起,他就感觉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这样,他们相爱了,几次约会过后,他们“在一起了”。
很快,男人后悔了,他觉得对不起怀孕的妻子,提出跟丽娜分手;很快,他又回来了,因为丽娜和妻子“两个人都是他的命”,放下哪个都不行。丽娜虽然无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已婚男人,但骨子里的传统观念,让她对这份感情在欣喜之余,又总有点不安。于是她告诉他,不要因为自己影响了他的家庭,也不要因为他们的感情对妻子不好。可果真如此了,对这段不对等的感情,她又很自然地感到有点委屈,甚至有一点罪恶。她“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多少次试图离开他都没有成功”,心底的爱和传统的观念,就这样在她的心里交织、纠缠着,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所以她惶恐而焦虑地来向我“求救”。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明摆着,我还需要说什么呢?认识她的时候,他还没有结婚,正所谓“君未娶、妾未嫁”,如果想选择她做他的终身伴侣,在当时是完全来得及的。可他还是选择了女友做新娘,这件事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至于现在,一个渲染自己家有病妻,“(包括恋爱)八、九年里正常的夫妻生活不到30次”的男人来找你,说他“多次证明自己不是贪恋你的身体”,这话听起来,总不免让人疑心。婚外情,毕竟是一场不够堂皇的恋爱,要克服意识里的那点障碍,总要找一点托词来说服你,也宽慰自己的。换一个角度来看,他妻子的妇科病对他的生活有着那样尴尬的影响,他都不肯动一点分手的念头,这说明他对妻子的感情,超越了肉体的欲望。爱情到了这个境界,神鬼都拿它没辙,你还能从中分来多少呢?即便他能兑现诺言,“呵护你一生一世”,那你呢?你甘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点灯熬油地消耗着自己的爱情,用自己的百分之百去换他那不足二分之一的真心?
丽娜说这些道理她其实也明白,只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离开他。于是,我给了她三点建议:
一、搬出现在住的地方,把房间里跟他有关的一切陈设,连同自己的手机号码都换掉,安安静静地想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就算拍着胸脯子跟你保证他要离婚回来娶你,还未必可信,更何况他明确表示自己不会跟妻子分手,那么你的煎熬和等待,要到哪一天才是个头儿呢?爱一个人爱到一辈子不求名分,只要他能蜻蜓点水似地来关照一下的当然也有,但其间的甘苦冷暖,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就算有一天他改了主意,愿意回来娶你,一个把妻子的全部隐私都悉数抖落给新欢的男人,能托付终身吗?
二、放弃在精神上对他的依赖,不要老想着“我遇到困难时,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如果没有跟他之间的这段感情纠葛,想来你的生活中,也不会有那么多排解不了的“困难”。我猜想你现在最大的苦处,就是不能跟心爱的人名正言顺地常相厮守,这个困难,他怎么帮你解决?
三、不要总给自己“没有人比他更温柔、体贴”这样的心理暗示。男孩子体贴女人的才能,多数是在跟女孩子交往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的专长。再说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你又没有跟其他的男孩子交往过,怎么就断定不会有人比他更体贴呢?走出现在这个狭小的生活圈子,多参加一些社会活动吧,给其他的男孩子创造一些关爱你的机会。也许,能真正带给你一生幸福的人,就在他们中间。
感情上的事,光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要走出一段不被看好的恋情,在一定程度上就好比戒毒,要去除心瘾,主要还得靠意志,方法倒在其次。在“戒毒”的过程当中,无疑会有一番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是挺过这一段,你就会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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