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 ? ? 要]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学上承大汉雄风,下启盛唐气象。而在这一星空中,陶渊明是最耀眼的星座之一。他开创了田园诗派,被誉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他是名门之后,一生却又经历五仕五隐……以陶渊明的隐逸为切入点,从《归园田居》《饮酒》等诗着重分析他的隐逸思想。
[关 ?键 ?词]陶渊明;隐逸;归园田居;饮酒
一、隐逸哲思
关于陶渊明的归隐,不可忽视的原因之一是佛道思想對他的影响。这些思想在他脑海里与原有思想碰撞交融,从而形成了陶渊明本人的一套世界观、价值观。陶渊明明思考过天、地、人、物,他的哲思带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且受道家思想影响居多,古直《陶靖节诗笺定本》中指出陶诗用事,《庄子》最多,《论语》次之,《列子》再次之。《庄子》《列子》是道家的著作,陶诗的频繁征引,可见作者思想之一斑,当然,征引化用是诗句的“点”,我们在分析文本时也要把握住全诗情感的“面”,才能得出比较中肯的结论。
在《形影神》三首中,“形”“影”“神”分别就人的生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形”认为“愿君取吾言,得酒莫苟辞”,人活在世上应该要趁着年华及时行乐。“影”以为“立善有遗爱,胡为不自竭”,既然人生有限,何不行善积德呢?“神”在及时行乐与及时行善中提出了“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的观点,在世间心应无所牵挂,遇事淡然,结合序文“贵贱贤愚,莫不营营以惜生,斯甚惑焉;故极陈形影之苦,言神辨自然以释之”,可以明显感觉到陶渊明对道家思想的倾向:逍遥自在方是人生至道。
据史料记载,陶渊明家贫,多次出仕也因口腹之役,隐居后的他生活也没有改善,自耕自种。他的几篇诗文中,透露了对儒家安贫乐道之精神的坚守,“斯滥岂攸志,固穷夙所归。”(《有会而作》)“谁云固穷难,邈哉此前修。”(《咏贫士》)“竟抱固穷节,饥寒饱所更。”(《饮酒》十六),或赞扬了颜回、黔娄、袁安等名士或有意以他们为楷模,坚持高洁的品德。他贫(经济收入低)且穷(前途困顿),却依旧以古圣先贤为信念支持,撑起了当下的柴米油盐及失意怅惘。可以说儒家是他的思想支柱之一,作为知识分子而言,陶渊明有自己的儒家价值观,这与上文谈到的几点思想综合构成了陶氏哲思的主体。
二、农耕之乐
陶渊明笔下的农耕不同于白居易笔下“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辛酸,他是累并快乐着。如《归园田居》其三: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 但使愿无违。
陶渊明去耕种,他不像普通农民一样,视耕种为生存之手段,而把它当作一种乐趣。所以庄稼的好坏对他没有大的影响,他亲历农耕,在农耕中体会劳作的乐趣。早起锄草,夜晚伴月归家,夕露沾衣又何妨?只求“愿无违”。同样的事在《归园田居》其六也有表述:种苗在东皋,苗生满阡陌。此时的陶渊明俨然是一位农民了!梁启超在《陶渊明之文艺及其品格》中说:“古代作家能够在作品中把他的个性活现出来的,屈原以后,我便数陶渊明。”他自力更生,耕田种麻,非常接“地气”,隐居生活中的农耕是他自由的表现,随心而作,任凭权贵也无法束缚他。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生活,陶渊明作为一个诗人的天性才逐渐发散开来,进而影响到了他的诗作,“我手写我心”。萧望卿先生说:“尤其陶渊明,诗和他的人格契合无间,或者说诗是他人格映照出来的一片幽晖,他的文字并非特别新奇,也许是比较简单的,组织也没有多的特别,也许更自然,而一放进诗里,便有一段‘渊深朴茂的情趣。”梁启超和萧望卿先生的话或彼或此地指向了一个关键点,即中国文学中流传的“人如其文”的说法。上文谈到陶渊明在农耕中释放天性,那么他为诗为文必定带有天性的影子,他对自然自由的向往也随即注入了诗中,同时这些诗文又为后世学者了解他提供了一条重要途径。
三、田园政声
儒家的价值观要求知识分子要有一份“以天下为己任”的担当。从小受儒学影响的陶渊明内心深处也有自己的仕途之志,期冀能有所作为,他说:“少时壮且厉,抚剑独行游。”(《拟古》)“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尽管他官场失意,归隐田园。但他的诗中永远有儒家传统知识分子的呼声,如《饮酒》第二首:“积善云有报,夷叔在西山。善恶苟不报,何事空立言。”他埋怨社会的善恶不报、赏罚不明。《饮酒》第六首中说:“是非苟相形,雷共同誉毁。”他在诗中直言不讳,指出社会的弊端。这些诗尽管是陶渊明在归隐期间所作,却处处透露着他一腔的正气。我们不妨推测:此时的陶渊明在隐居的同时,也在关心着社会的局势。在看似逍遥的背后,他以热忱之心赋诗寄托自己对时政的诤言。从内心出发,他何尝不想当权者励精图治,广开言路,从而使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果真如此,陶渊明纵使隐居,也能心无所系,做个“逍遥客”了。
参考文献:
[1]张莉、何东萍.浅谈陶渊明诗文中的人情味[J]. 萍乡学院学报,2017,34(4).
[2]梁启超.饮冰室合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9.
作者单位:广西民族大学传媒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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