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是人类的祖先
鱼的死亡,没有声音人类祖先的逝去,可以摸到骸骨
听不到声音。鱼是人类祖先的石像
沉入水底,等待后人打捞
银钩子,祖先捕捉猎物的工具
如今成为人类垂钓祖先的利刃
原始的怨念,正在河水里拉出一条血痕
水中陆地,唤醒沉睡千年的化石
网罗祖先,拿到集市上换钱
祖先挨着祖先,任饥饿的灵魂挑选
苦于有语言,而没有声音
在讨价还价的忍耐里,鱼尾撑起一座拱桥
水色沦为惨白的肉色,温度
给予一个无法否认的真理
苦于有声音,却无人理解
千年前的化石在铁锅的焖炖里静默
平江桥两岸
秦淮河,一条横跨在平江桥两岸的大鱼鱼头摆在慢城故事,鱼尾窝在文德桥
波纹是鱼鳞,游船每天都在刮它的鳞片
灯笼的光是撒在河水里的鱼饵
河水的波动,膨胀了鱼儿的胃口
街角的顶楼长了几把遮阳伞
夜间,在遮挡白天的晒痕
偏瘫的男人与心爱的姑娘
一前一后,停下电动车,
看夜河的对岸。在一支烟的时间里,
驻足。烟灰在飞虫的领空中落下
船荡开新鲜的伤口,一块接着一块
秦淮河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肩上的黑色帆布包,随着我的离开
一直在与河水激烈地拔河……
城市的烟火与雨水
一座城市的烟火油烟机以送葬的方式抽走
每到黄昏,远处的楼踩着晚霞升起霓虹
今天,雨在等每一个路人回家
然后,开始今晚的布施
雨中有两条灌满汤水的河流,等着行人溺亡
睡前洗头冲水时,哭了起来
隔壁厨房里的热水器正冒着白雾
卑微的我可怜浴室的每一块砖
人一辈子在自我抓挠,走不出循环
我在房内淋水,雨在楼外敲打凌晨的光
画声
画只是一架骷髅肉身行走于抓笔的手之间
借别人的目光,裹一层皮
画家用手指戳出血色
捧起画里的脸
立刻听到紧张的脚步声
原来,文字在诠释一些异常
梦里返乡
一块木桩摩擦身体里的柴火,烧得旺
把胃里的苔藓都点着了
我久离家,忘了床头的存钱罐
永远挂满衣架的阳台,湿漉漉的
在回忆里晾晒我的少年,褶皱不多
从床尾的一件外套说起
前几天躺在寂静的马厩里
为了照亮黑漆漆的水晶球
我从兜里掏出失明的手电筒
一条鲸鱼在铁轨上哀鸣
信号灯倒数最后的三秒
站台堆满行李箱,一转身
列车飞驰,带走一箱箱低沉的回声
念及死亡
一条马路,装满人间的衣食住行寿衣店里的日常用品似乎更齐全
死者是不会抱怨的忠实用户,
多,才是世人衡量质量的标准
蝉吵醒了居民楼里的夫妻
但丝毫没有惊扰到麦田里埋下的骨堆
因死亡的气味而敏感
赶走羊群牵来的忧伤,留下一片空旷
我与祖先的默契
甲骨文里有我的血缘,祖先留下的指纹,是我们接头的暗号
我记起了千年前的一切,但不能说出来
这是我与祖先的默契。
酒在谎言里慢慢发酵,但器皿有限
承载人世间太多的话,显得力不从心
历史的叶片里有太多消失的纹路
这是我与先人的默契。
疲惫
疲惫吸附在玻璃杯上流过的水,透明的存在
一束光的声音,击碎了暗夜
流淌一地,无人收拾
数字里的麻药过量,
沉迷、昏睡,熬成不失眠的样子
每一种无从落地的虚弱,飘浮无定。
头重脚轻,颈椎填了铅,佝偻成疾。
爬上提琴的一根弦,蜷缩身体,
静待惘然从夜色中浮起。
沿着情绪的缝隙,躲进一幅画
充当色彩,在时间的追踪下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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