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
花朵默认了流水的方向那突然停在枯枝上的闪电
早晨,一阵暖暖的风
故乡的麦地被一点点吹远
落在菜籽上的雨滴
喜欢用这种最小号的
一粒再轻的雨水,落下来
也有它彻夜不息的回声
夜钓者还没归来
家里的人还在深睡
梦中,闪电侧着身体
站在一粒粒芥子中间
每天早晨,学会
和一面明亮的镜子对话
被用旧了的日子,味道
近似于一袋忧郁的板蓝根
一切,都被风一一叫停
只有我模仿雨水,提着一袋稻种上路
只有一群蜜蜂,嗡鸣着
飞过露水微凉的麦花
丁香在屋角有个弧度
就像我曾经写过的梅花香味,沿着坡度漫过来
今晚,风吹过老家的屋角
一大丛丁香,它们干净的身子
小巷曲曲折折,一条路径被纠正
我的童年,向故乡倒着走的篱笆
侧过身子的少女,一种绝美的弧线
屋角的丁香,恋爱的嘴唇涂满星光
伪装者
滩涂地里的伪装者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
一把充满疑惑的纸牌
躲在茂密的芦苇丛里
身穿迷彩服的伪装者
一个不可预知的时刻
某个时刻,鹿鸣鹤舞
某个时刻,鸟翅打开
一对翅膀带着晨光在飞
冬天,抖颤着积雪的头顶
那一群丹顶鹤要飞到哪里去
能否摆脱那躲在暗处的黑衣人?
中年之后
很难再回忆起一个人街口的路灯早已经灭了
那些影子,早已经走散
也不愿一次次提到故乡
那片油菜花还在呼呼地开吗?
熟悉的村落,一排画出来的农庄
不敢想起亲人,一想
罹病的母亲就站到昏黄的街角
我的膝前,一排墓碑,熟悉,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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