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八仙桌上
已经连续四十多天
只摆着酱油拌豆腐一道菜
去东北跑供销三个月的父亲
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每当有讨厌的邻居专挑我们吃饭时
在让我们羞愧的饭桌前转悠
面有菜色的母亲像是自言自语
又像是在鼓励我们
“快吃饭,你们最爱吃豆腐了”
“嗯,我们最爱吃豆腐
特别是酱油拌的豆腐”
埋头扒饭的我们姐弟仨
总是会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地说
杨梅酒
我抱了一大坛自己泡的杨梅酒给父亲,与其说是父亲节礼物
不如说是我从父亲的酒坛里
偷偷舀的杨梅酒,三十年后
我一次性还给了父亲
父亲常常一个人喝酒
前几天我平生第一次主动约父亲
一起吃饭喝酒,仿佛是想把
送给父亲的杨梅酒喝一点回来
又仿佛是我终于有了和父亲
一起喝酒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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