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外一首）

陈润生
　　两株玉米并排站着，一万株玉米并排站着
　　站在曾经肥沃的水田里。全是父亲种的
　　它们像士兵，也像亲人
　　站在母亲坟前。站得笔直
　　坟头野草长势极好。清明节悬挂的青
　　被风吹烂，玉米林
　　被风吹得“沙沙”响
　　我突然感到羞愧，双膝跪拜
　　大声哭了出来

出口

打开所有门、窗
　　给横贯而入的风找出口。风带来的
　　禾苗、青草香
　　会在尘封的灶台
　　堂屋破败的香火牌下停一会儿
　　人世的烟火还在延续。两鬓的霜雪正在加深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擦亮熏黑的桌椅，扶正
　　歪斜的碗柜。再把地面坑凼夯平
　　清除蛛网，清扫这片失落已久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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